第二七二章 心病[第1页/共2页]

太妃阖上眼,脸上的神情带着多少满足的高兴,却仍掩不住埋没眉间的戚然,过了半晌,呼吸垂垂陡峭,似是已然睡去。

锦依送司马玉楼出门的时候,游移地开口道:“玉楼,母亲是不是有甚么苦衷?”

沈嬷嬷看着她长大,对她的脾气熟谙已极,这才轻声开口劝道:“郡主莫要活力了,王妃恰才也是美意,您内心有火也不该对着她发才是。”

雪后的天空还将来得及放晴,便又淅沥下起雨来,才只刚到十月,还未做足入冬的筹办,气候便突然冷下来,实是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司马玉楼点点头,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见母亲神采倦怠,扶她躺下,细心掖好被角,声音轻柔,“我看着您睡了再去。”

往年太妃的肉痛症,在入冬的时候总要复发,本来本年已是好了很多,谁料气候乍寒,一不留意便染了风寒。

太妃含笑微微点头,司马玉楼捧过,亲身持勺喂着母亲吃了半碗,凝重的神采渐缓,“母亲,您莫要多思,凡事都有儿子,您且宽解就好。”

锦依呆了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送走了司马玉楼,锦依黯然回身朝回走,刚踏上庑廊的台阶,劈面正见着筠慧出来,身后跟着乳母沈嬷嬷。

近些日子来,和筠慧的干系已经和缓了很多,除了她偶尔的戏谑打趣,倒是从未刻薄犯难,现在如许的指责,实在让锦依不明就里。

“我内心头就如有团火似的,坐在这里倒还感觉舒坦些。”筠慧毫不睬会,坐着伸了伸腰,这两日确切倦怠得很,一只手臂支在桌上,将头倚上去靠着,昂首望向灰沉沉铅云密布的天涯,喃喃自语道:“嬷嬷你说,如果我当年没将那件事奉告母亲,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悲伤?……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悔怨的。”

四周栽着密密的冬青,在这百花纷落的入冬时节,唯独它尤自绿意盎然。凉透民气的北风吹过富强的绿叶簌簌直响,亦将筠慧心头燃烧得她懊悔难耐的肝火垂垂燃烧,只余一缕淡然无痕的清烟,环绕着不肯散尽。(未完待续。)

筠慧冷眼斜睨过来,哼了一声,“常日里总说你医术有多高超,这趟母亲病了,我看你也没甚么本事,皇叔也不知是受了何人勾引,将这佳医名头封给你,清楚是名不符实。”

太妃吃过些东西,神采也略微有了好转,不似之前暗淡无光,眼中尽是慈爱地打量了司马玉楼一阵,轻声道:“你不消不时在这儿陪着我,去忙你自个儿的吧。有依姐儿和筠慧在就行了。”

锦依替她把了脉,又请了太病院的医正来一同会诊,开了汤药服下。只是不知是何启事,太妃的病却还是一日重似一日,连带着心症发作,比往年反而更重了三分。

铭儿已经到学府上学了,每半月才回家一趟,这几日气候酷寒,虽说学里照顾的人手及物件一应俱全,她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特地让沈嬷嬷又缝制了几套厚厚的被褥,连同两身毛裘锦服,让人一并送去。

沈嬷嬷忙道:“郡主可使不得,如许冷的天儿,坐在石头上转头可要着凉的。”

她连续几日担忧太妃的病,夜里又没睡好,不免有些烦躁上火,双颊上染了些不天然的红晕,锦依见了她,便道:“姐姐,要不你今晚回挹芳馆歇一宿吧,我来看着母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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