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回京总要来上几趟,与娘舅下几盘棋,到寺里找晦愚讨些茶喝。”说到晦愚和尚,他脸上暴露几分嘻笑,“他是个很风趣的和尚,待会你若见了,必然感觉好玩。”
司马玉楼负手立在她身后,只是悄悄地望着。
晦愚身前那只青壳老龟将头扭来扭去,避着他手中不断戳过来的茶片,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司马玉楼上前,锦依留在原地未动,这就是闻名建邺的茶和尚晦愚大师,却没想到竟是长得如此匪夷所思。
“你常来碧云寺吗?”锦依问他。
锦依听了他这奇思妙想,无语地摇了点头。
司马玉楼赶紧纵下树来,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你的伤还在疼?”眼中尽是怜意。
芊陌递过扑灭的三柱青香,锦依在正中的蒲团上跪了,双手持香轻合,心中冷静祝祷。
锦依纤长稠密的眼睫低垂,神采有些失落,似无法,又有忧愁。他宽广健壮的肩膀近在天涯,似是将四周的山风都为她粉饰住,保护包涵着她。
晦愚和尚见了他,笑得畅怀,招动手叫他,“你快来瞧瞧我的茶龟。”
殿内释迦牟尼的金身端坐上方,长眉细目,半阖的双眼低垂,慈爱悲悯地谛视着锦依。
两人从殿中出来,司马玉楼带着她一起抚玩,走进寺后一个栽满茶树的园子。园内有个锦鲤池,很多身披红锦的祥鲤在水中四周欢游,见了有人影过来,纷繁一拥而上,像是被人喂惯了的,鱼身圆滚肥硕,挤作一团的模样有些吓人。
锦依神态间透露入迷驰,昂首凝睇着他。
司马玉楼超脱的面庞出现柔情,真想轻抚一抚她嫩白柔滑的脸颊,却瞥见身后遥遥跟着的三人,只得将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晦愚,你在干甚么?”司马玉楼笑着叫他。
畴前在梅居虽见他次数未几,本身却也没有如许防备过他,不觉淡然轻笑,“畴前不知你的身份,倒是感觉江湖后代之间本就光亮磊落。现在你是世子爷,我也是如许的闺中蜜斯,不免要避些嫌隙。”
锦依和他悄悄走了一阵,两人都没说话。山中沉寂,四周的婢女萦于鼻端,这般与他无言地走在蜿蜒幽径中,心中安好宁静。她把玩动手中的青梅,有些心对劲足地感喟了一声。
晦愚愁眉苦脸地望着司马玉楼,“你客岁跟我说了大益庄的人用茶叶养鱼,我便一向在给它喂茶叶,想将它也养成茶龟。可它却仿佛不喜茶香,宁肯饿个十几天,也不肯吃上一口。”
贰表情大好,瞥见高高的梅树梢头,挂着一颗青青的圆梅,他纵身跃起,脚在树枝上悄悄借力,趁着枝头轻颤的弧度再次攀高,轻舒猿臂,将那颗青梅抄在手中。
锦依抬手去接,却扯动左肩伤处,疼得微微蹙眉,却还是将梅子稳稳接在手里。
锦依很难将好玩与和尚二字连在一起,有些迷惑地望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