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如吁了口气，脸颊上抹着嫣红，嘟囔着，“打猎能够骑马啊……”
转过照壁，到了寺门前，青砖围墙，四周种着很多梅树，俱是映霞红梅，红艳艳开得如火如荼。
锦依抿着唇轻笑，夸奖她，“真看不出来，我们如儿写得一手好字。”
马车沿着青溪河边的官道走了一个来时候，过桥朝翠阳山去了。
两侧山石嶙峋，藤萝枝曼攀生其上。古树参天，松柏苍翠，枝上积着白雪。
她走得轻松，看着身边的锦如有些微喘，不觉打趣她，“如许走几步就累了，还总嚷着要去打猎。就怕猎物从你边上过，你也追不上它。”
锦轩在影壁处等着她二人出来，上了朱轮华盖车。前面还跟着一辆大车，装着些衣物、吃食及一些平常用品，之前已是送过年礼去了，此次东西倒是未几。老夫人备的东西也装了上去。
锦如的父亲秦致远，现在单独一人住在城外碧云寺后的一处小院中。畴前的长丰侯爷，如本日子过得极是贫寒。每夜埋头研读佛经，平常与寺中和尚讲经谈禅。以此苦中作乐，安慰十数年不减的亡妻之痛。
锦如当然情愿下车走，又怕锦依肩伤未好，便问她。
锦依想了想，点点头，“我也该去拜见一下伯父。”
锦如的字写得极好，一手玉筋篆形连意圆，看得出是下过几年工夫的。可贵她如许活泼的性子，也必定下心来练字。
老夫人又叮嘱，“碧云寺那处有些僻冷，你们早点返来。待过了年，初六的时候，我们一道去普济寺上香，那边香火极盛的。”
午膳的时候，锦依便同老夫人说了，下午一同去碧云寺。
巧薇芊陌二人也有些镇静地跳上马，胭桃粉杏只得也跟着下来，她两个倒是不肯多走路，可蜜斯兴趣好，再不肯也得跟着。
这四个字用的是籀文，姿势虚和，古朴飘逸。
壁上书着四个古篆，“碧云流月”。
锦轩骑马在前，一行人向着东门出了城。
锦依点头应了。
石阶古旧，有些青青绿草从石缝中固执地冒出头来。两旁的山上仍有些积雪覆盖，不过门路倒是扫得干清干净。
锦如脸上暴露少有的温雅笑容，站鄙人面歪头看了一阵，对锦依道：“我的字是父亲教的。他常说我性子不慎重，畴前他还在家的时候，每日都要拘着我练一个时候的大字。”
锦依来到田野，表情比在府里镇静了很多，走山路对她来讲更是不成题目，便对锦如道，“我们走上去就好。”
高高的台阶上，有一人负手立着，正昂首笑望来人。
锦轩命侍从泰初将马牵到那边的小树林里。扭头看时，却发明那处已有两匹马栓在树桩上。
锦轩认得那马，浑身乌黑，健硕神骏，乃是西域宝马“雪如风”，恰是司马玉楼的坐骑，心中嘀咕，“表兄这些日子倒是安逸。”
翠阳山下，青山绿水，到处都是田庄和农户，阡陌纵横，湖边有一群群青鸭白鹅浮于水面，半大的孩子在田间玩耍玩耍，一片温馨平和气象。
一夙起来，锦依带着屋子里的丫环们，一道剪窗花。
锦如也是有些难过，只得安抚她，“上个月去看过，父亲精力倒是比之前还好些，只是有些瘦。寺里派了两个小沙弥照顾着平常起居，不过始终不如家里派的人那样知心。”
她明天穿了件葱倩色并蒂斑纹贡缎锦袄，下身是浅桔色霁月裙。外头罩着银霜色丝刻绸羽大氅，头上只簪了只通体紫玉钗头浅流苏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