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楼向他告别,“昨日竟就在你府里混了一整日,我先走了。过两日如有空,我们一道去钟山玩玩。”
过未几时,来了四五个下人,在院中站了供他三人择看。
锦如听了几次点头,锦轩也道:“上回的事我也传闻了,幸亏你还算机灵,几乎掉进别人的算计中去。”
回转来,便往锦如的萦碧轩来。
一旁的锦依听了,心中暗自好笑,挟了只水晶冬瓜饺至碗里,小口吃着不出声。
范家内府的端方并不如何森严,是以锦如才被众舅母们拉着说了一车的话儿,这才上来拜见外祖母。
锦依在旁听着他兄妹二人考虑着给亲戚家的礼单,姑姑楚辰王妃那边的年货三十担,皆是庄子上送来的猪羊禽鱼、野味、谷米、干鲜果品、及上等银霜炭等。另有二十担乃是织锦绫罗等穿用上的物事。一尊蓝田玉莲座观音,一对珐琅彩松龄芝寿双连瓶……等物。
一出来,见锦如正和锦依吃早膳。锦如见他来笑道:“你如何不陪表兄?”说着,拉他一道坐了用膳。
“是呢,二舅母最爱栽花养草的,送她这个最是合她情意的。”锦如笑着道,便与她筹议本日去范府拜访,一并命人将年礼带去,更显情意些。
锦如早被拉进人群中,“大舅母、三舅母、四舅母……”挨个儿叫了一遍,锦依暗自咋舌,幸亏她记性不错,不然那里分得清这很多华服丽裳的贵妇令媛。
前头几个,年纪约三十多了,皆是管事打扮。唯有最后的一个,十七八岁模样,个子高高的,圆盘脸容,一双圆杏眼显得格外逼真。
锦轩点头应了,挥手让其他几人下去,只留了那丫头过来施礼。
锦轩忙说无妨,凝神看他,不似昨日午后那般颓唐的模样,遂放下心来。
锦轩指着她对锦依道:“这个丫头小时在义善堂待过,算盘打得极好,善于打理帐目。义善堂与城中世家各府一贯熟络,端方晓得也多,你看合分歧适?”
三人说谈笑笑地往前走,背面一大群丫环婆子簇拥着,极是热烈。
第二日,锦轩一夙起来,先到精舍去看司马玉楼。见他神清气爽,正一脚踏出院门。
锦轩点头,笑得暖和,“你和如儿去忙吧。我还要回工部看看。”
范老夫人本年只才四十多岁,长孙却都已成年结婚,在家中被尊为老夫人。因膝下子孙浩繁,每日里内府女眷陪着老夫人用膳时,都要摆上两大桌子。
说着,笑看锦依,“这便是你常挂在嘴边上的堂姐吧?”
“婢子本叫牵漠,牵挂的牵,大漠的漠。侯爷听了说太孤寂了,便改了芊芊陌白的芊陌。”
锦轩听锦如将那日的事细说过,知是许氏不怀美意,心中恨得咬牙。又想想锦依应对安闲,倍觉欣喜,对她倒是比之前放心了很多。
范老夫人满头乌发不见一丝银霜,皮肤保养得细嫩白净,眉眼明快,不显一丝老态,将锦如搂在怀里,笑着特长戳她光亮如玉的额头,“你这坏蹄子,也不先给外祖母叩首。”
秦顺出去,递上年底往各府送礼的票据让锦轩过目。
锦依展颜轻笑,上前端庄见礼,道:“锦依见过范老夫人。”
说着,转头对锦轩笑吟吟隧道:“感谢锦轩哥哥了。”
锦依听了,唇边出现一抹笑意,“芊芊陌白,蓠蓠落香。不错,这个名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