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城中勋贵朱门的内府妇人圈子内,也是以桓家女眷马首是瞻。桓家女子非论走到哪处,都是听惯了恭维阿谀,看惯了笑面相迎的。
锦依听了,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晓得这是镇国公桓家的女眷到了。
曼夫人听了微微皱眉,态度便有些淡淡的:“就是送到尚秀堂的那位二蜜斯?”
锦依安静暖和地福身行了一礼,“曼夫人安好。”
贵兰满面通红,低头喏喏不语。
许氏的脸上有些孔殷,锦依只安静地垂眸站着,微微而笑。
说着,又展颜轻笑,“说来也巧,巧薇最是个闲不住的,总爱将衣服上的纹路改来改去。”
曼夫人听了这话,笑了起来,“不兴如许说话的。”语气中宠溺的意味极浓。
曼夫人见她如此,更是愠怒,声音有些尖厉,“你将我镇国公府的家徽纹路穿在身上,在这桂花园中当众招摇,也过分不把我桓家放在眼中。”
秦斑斓将手挽在许氏臂上,止住唇边的笑意,脸颊上却掩不住的暴露多少冲动的红晕,静待锦依出丑。
镇国公桓庭乃当朝数一数二的权贵,在朝中枢机中书省任中书令,更兼着兵部尚书的职位。模糊成为华景朝中北方士族的首级人物,与右相王浩所领的南方士族,分庭抗礼,并有高其一头的趋势。
锦如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喜的,蓦地恍然大悟,拉住巧薇小声问道:“是你昨晚补绣上去的?难怪熬得眼圈发青!竟也不奉告我一声,白让我担惊受怕了一场。”说完,喜不自胜地上前挽起锦依。
在场世人见了贵妇一行人来到,正纷繁上前施礼,口中称道:“曼夫人安好。”
许氏和斑斓二人兀自骇怪地立在原地,呆呆看着锦依的衣服。出门时明显看得清清楚楚的三花出云纹路,此时竟在这大日头底下诡谲地变成日出云端纹,二人望向锦依,心底生出缕缕寒意。
她由花荫下走出,来到曼夫人近前,夏季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本来银红色的衣服,变得银辉灿灿,她轻笑着开口:“曼夫人恐怕是看走眼了。我衣上的纹路,并非贵府家徽三花出云纹……而是日出云端纹。”
锦依淡淡一笑,“幸亏你歪打正着,不然明天获咎了镇国公,费事就大了。只是如何拿了隐彩银线去绣,倒是让继母虚惊了一场,快给继母陪个礼吧。”
又回眸望向桓妍妍,唇角微扬,“桓五蜜斯生得真斑斓。”
一旁的贵妇蜜斯们纷繁大吃一惊,细心打量秦锦依衣上的纹路,认得恰是镇国公府的家徽三花出云纹,眼中无不透暴露讨厌的神态。
说着回身斥责贵兰,“你如何不瞧清楚了,差点害得二蜜斯获咎曼夫人。归去看我如何清算你。”
她鄙夷地微微嘲笑,“秦二蜜斯从小便离了都城,长年待在尚秀堂中,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吧。”
许氏脸上神采生硬,只得对锦依勉强的笑了笑,带着眼中尽是惊诧的斑斓走开。
那嬷嬷神采青白,再看了一眼锦依身上银晃晃的日出云端纹,仓猝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此时华景朝士族强大,门阀品级森严,宗室世家的家徽乃是不成侵犯之物,服饰纹路上皆要躲避。若豪门小户误用了,可治放逐之罪。即便权贵之家,也都是极谨慎的,误用别人的家徽,如果门阀较低的,也会以不敬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