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午膳,人来的格外齐备。大房的林氏带着大儿媳孔氏、秦湘,二房的许氏带着斑斓,三房的安氏带了秦怜。
小厨房里世人早就散了。一见她来,忙满脸堆笑地上来迎,“二蜜斯又来给老太太做药膳?”
程叔在建邺置的那几个铺子,开了也才一年不到。本来那些就只是打个幌子罢了,锦依并没有将它们看作能够营利的财产。不过既然程叔还替季先生管着义善堂,想来也不会看着本身连赏钱都拿不出来吧。
厨娘们刚在背后嚼了舌根,这时一个个都有些心虚,再看到她有些分歧昔日的眼神,一个个更是更加谨慎。
秦老夫人这两日用了锦依的药膳和耳针,再配着太医的药,已经好了很多,本日不再卧床。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悄悄烦恼前几日病胡涂了,竟未着人给锦依筹措年礼。
斑斓脸上持着矜傲的淡笑,将一只粉碧玺的手串递给她,“二姐姐,我瞧这粉色挺衬你的肤色,这只手串便送你吧。”她的笑声清澈,“二姐姐也没个娘家送些东西来过年,不过有母亲顾问着,总不会少了你的年礼的。”
可现在看来,恐怕还是要去找程叔要钱了。难怪说,豪杰也要为五斗米折腰,又何况是本身这个小女子。
大房和三房都没有嫡女,是以她们两人在各自的嫡母膝下也算得宠,逢年过节的新衣新金饰倒是从未断过。但比起斑斓还是差得太远。许氏手头宽广,又有娘家照拂,花在斑斓身上的银子如流水一样。
锦依对听言道:“唤你芊陌姐姐出去。”
秦老夫人正欲说话,门别传来锦如的声音。
锦还是日对下人皆是客气有礼,本日也不例外,暖和地笑着,只是眼眸中似是含着一种模糊的不怒自威。
锦如还是一身红衣,兴冲冲地出去,笑嚷着:“送年礼的来了,快拿赏钱来。”
这几日巧薇经常在倒座房的温室里打理花草,偷空为司马玉楼打制暗器。这个活儿不能让外人看到,是以巧薇整天鬼鬼祟祟的,只到了锦依要去福禧堂的时候才出来。
世家之间送年礼乃是常例,另有些亲戚之间专门奉送给大家的,再加上秦家几个媳妇私产上的帐目,年底也都缴齐。连秦湘和秦怜,各自的嫡母也给她们筹措着制新衣、打金饰。
过了一阵,锦依停动手来安息,自她手中接过茶盏,又扫了她一眼:“又跑去那里混玩了?”
一时厅内世人的眼神都有些奇特。
这两日,她已在这府内混了个半熟。她人小嘴甜,外人眼里看着,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府里的人都晓得她是合了二蜜斯眼缘,从长丰侯府跟过来的,对她都驯良亲热。她人也风雅,常拿了糖果糕点请了其别人吃,与府里十来岁的小丫环们俱都混得极熟。
她坐在秦湘和秦怜中间,穿戴石榴红蕊蝶纹的春罗夹纱袄子,将两串红玛瑙手串赠给她二人,“这是我外祖母本日送来的,我看着色彩还不错。”
连林氏和安氏也有些鄙夷,她们给两个庶女,都是每人八幅衣料,锦依再如何说也是嫡出,怎得如许寒酸。
听言有些闷闷不乐,半晌才道:“小厨房里的人说蜜斯不给他们年下的赏钱,在那边说了一车的刺耳话。”
“芊陌姐姐本日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晌午便返来。”听言答道。
四房还是谢氏一人前来,锦琛只剩本日最后一次针炙了,比起前两日有了很大的转机。说话固然仍不太清楚,却已能完整连贯的说上好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