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她自幼便被送至尚秀堂。……庆荣侯就是过于谨慎谨慎了。”说到这儿,天子有些不觉得然地摇了点头。忽又浅笑着道,“提及来,她还是皇后的外甥女。”
司马玉楼谢了坐,一旁小内奉养上茶来。
也恰是以,司马玉楼才一向未袭承他父亲的王位。外人看来他只是生性疏狂不羁,只爱四周游历玩耍的年青公子哥儿。实则借游历之名看望西域各部事件,勘查阵势,为重开商道做筹办。
自前朝末年,通往西域的商道嘎然间断,又因时价中原战乱纷争四起,西域诸国间亦是相互兼并,争斗不断。
他打量了司马玉楼一眼,唇边笑意温暖,“回京这么久了,只述职那日来了一趟,成日里忙些甚么,也未几来陪朕说会儿话。”
停了停,又道:“大月,那是在夜康的西南面了。……可有到夜康去看过?”天子问这话时,神情有些神驰。
天子又问起楚辰王妃近况,叹了口气,“王嫂还是那样闭门不见人么?不免太孤傲了些,你又常不在家。倒是早些娶一房媳妇归去,有人贡献着她也好。”
司马玉楼答道:“母切身子挺好的。她本就喜静,人来很多了,她也嫌闹得慌。”
当明天子司马屹年逾四十,生得边幅儒雅,气质清癯。他穿戴一袭玄黧色蝠纹便服,头戴赤金玉冠。长眉入鬓,双目黑邃。眉宇间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仪中,带着一丝暖和。
“由敦煌往南一起出去,离本来的北路只稀有百里之远,但却避开了乌孙、大宛等国。客岁我走得极远,沿着山南而行,到了大月国的南边。听人说再往西去数千里处有一大片海,过了海有很多大国,安眠国便是在那边。人丁浩繁,商贸也是极发财。”司马玉楼说道。
时候不长,小内侍带着还是一身骑服,内里披了件水蓝色素面杭绸大氅的司马玉楼走出去。
过了半晌,天子收转意神,不再谈公事。笑着看了他一眼,嘲弄道:“听闻你本日又把王相的长孙女给获咎了?”
二人就着前次谈起的西北商道之事,聊了好久。
天子神采凝重地冷静听了,点点头表示赞成。“如果能避开北部诸国,朝中反对的那些人,总也该无话可说了!”
他听到楚辰王世子为了救人,将右相家的大蜜斯撞上马去时,畅怀大笑起来,“玉楼这小子,竟然如此不知怜香惜玉!”
朝中大臣多数并不同意此事。这些年西域诸海内哄频繁,有些大要上臣服于华景朝,却并非诚意尽忠。
司马玉楼展眉轻笑。
“皇后这两年有些想家了……”天子仿佛有些心不在焉,说了这句后,觉悟过来,没再持续。
天子冷静点头,眉间有些虑色,“闲了便多陪陪她罢。”说罢,挥了挥手让他自去,回身今后宫方向去了。
“尚秀堂的出身也没甚么不好,听闻她博学多艺,还通些医术。”司马玉楼眼中的笑意敞亮而又纯粹。
窦允满脸笑容的提示他道:“那王家的大蜜斯,便是畴前王相求过赐婚的那位……”
是以,天子虽暗授司马玉楼担当他父亲当年未完成的奇迹,大要上却只是封了个驰名无实的西北察看使之职。
大臣们的观点是,待诸国间相互排挤,相互减弱以后,再一举出兵扫平,永绝后患。此时打互市道,耗费钱银不说,若让西域诸国有了警戒之心,结成一团,反倒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