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为何常日里对你不睬不睬，这时才特地传你过来吗？”
西秦的女人都非常要强，脾气锋利而自主，旁人很难等闲劝得动。
太后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繁复的装潢，道：“为甚么要对西秦宣战……哈~为甚么……天然是因为哀家固然恨卫燎，但更恨殷凤鸣。”见翁玥瑚的神情忧色重重，太后道：“与你这小女人说，怕是你不懂……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这位的天子忙着追杀临时离任的天子，每天只去空荡荡的扶鸾宫待上小半个时候，便是有新被送入宫的秀女在路上偶遇，也是疏忽而过。
“哦？真的吗，我倒是有点迷惑呢，要不我们辩上两个时候，让后宫里的人都来旁听一下，看看我们谁说得有事理？”
那些秀女纷繁掩口嬉笑，翁玥瑚面无神采地看了她们一会儿，笑了一下，道：“行啊，恰好我花盆里缺茶末养花，一共要六十斤，多谢。”
这才没半个月，太后就从一个本来双颊饱满的妇人变作了头发斑白的老妪，眼窝深陷，神态略显猖獗，像是恶鬼附身一样。
……上路？只怕是鬼域路吧。
不管哪个后宫，都有如许的商定俗成的端方——如果要赐死一个嫔妃，如果她要求以自以为最美的姿势赴死，多数是会承诺的。
“禀太后，人已带到。”
这事儿搁卫将离身上倒也不是不能摒挡，只是她耐烦差，说不了两三句就得把人给打哭。在辩论这个事儿上，卫将离还是很佩服翁玥瑚的。
“他在是我的儿子之前，是让我家破人亡的仇敌之子。我恨他父亲，畴前恨，现在……比畴前更恨。”
“你……”
“翁昭容但是来了？”
他们从不怕活人，偶然倒是惊骇死人作怪的。
翁玥瑚闻言，也拿不准太后是不是在摸索，便道：“太后言重了，这宫里的女子大多如飘萍，存亡繁华都操诸于太后和陛下之手，那边还能有哪个精力去争斗不休呢？”
又是好一阵，内里的太后像是终究歇息好了，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跟着药盅啪地一声落地，帘内传来一声衰老的吼怒——
太后听了一边笑一边咳嗽了两声，道：“能给卫氏做陪嫁的，也是笨不到哪儿去。你们两个如果多一分野心，只怕现在我这位置上就该易人了。”
卫将离和翁玥瑚互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有了数。
“不晓得也是一种错误，这句还是卫燎教给我的……当时他是多不起眼啊，我是皇室鼎贵的公主，他倒是父皇一个忽视到乃至不知排名的庶子。”
翁玥瑚要听的就是这个，膝行了两步，道：“太后若愿说，妾洗耳恭听。”
翁玥瑚没有当即辩驳她的话，走畴昔翻开宫门，道：“说大声点，哪个陛下？”
太后仿佛堕入到一种飘忽的状况中，哑声道——
……是嫁衣？
“太后有召，请昭容娘娘前去天慈宫侍疾。”
卫将离道：“就是，裙子都不是粉的，欠都雅。”
“我不走。”翁玥瑚走出去，恰好闻声他的话，道：“本日今后我怕是做不了别的事了，我必须见太后最后一面，厘清她这个大越后嗣与西秦卫氏的恩仇。”
卫将离道：“把面具给我，我穿上侍女的衣服跟她去天慈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