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延提又开口了:“吾皇陛下已释出了充足的诚意,叶公何故犹疑?”
卫将离嘲笑:“若世上的人都像你们这么不要脸,我看心性成魔,遍诛尔等也非甚么好事。既然都仇敌相见了,西秦人有西秦人的端方,密宗首坐,请吧。”
“然也,东楚朝中对铁骊可汗的乞援非常冷酷,西秦能够此为契机,将公主下嫁铁骊可汗,搀扶兀骨部,干脆借兵锋将乞颜部一兼并并……不恰是也摆脱了陛下多年对乞颜部的忧思吗?”
清浊盟的侠士们将套好的诸子台之人扔上马背,道:“不过你放心,盟主固然看着不靠谱,但斗起心眼来不比那些个老狐狸差。起码卫皇来此,统统都还如她所料,你与其在这儿纠结,还不如先归去用你儒门的身份告诉守军加固防备。”
指节微微发白,半晌,卫皇沉声道:“那就依你所言,现在就草拟密诏,发往厄兰朵。”
“如何?叶公可考虑清楚了?朕还能赐你东海封地,食五万户,大兴孔圣文庙,令你诸子台继往圣以后再为千年师表。”
“哈?这还看不明白,是得有多蠢?”卫将离握停止段一拧,随即咔地一声,袖子里的一圈沉重的铜金环脱落,那腕环之沉,直砸得地上的青石板裂出数道蛛网纹。
卫将离满面纯然杀意,令卫皇一时沉默,宝音王见状,过来相劝道:“陛下,霸业为重,血脉为轻。”
回身正欲分开时,俄然全部庙堂别传出惨叫声,随即四周钢网罩住四周出口,一股浓厚的火油味传了出去。
那些人约有十来个,西秦口音,连件夜行衣都没穿,大大咧咧地站在月光底下,与他们冲上来就把叶凤岐的同门都套进麻袋的行动想比,话语间倒不像是有甚么歹意一样。
该如何劝呢……
“……”
“为甚么?”
……
叶斐公又道:“陛下以军武立国,当知为和亲一事,令武人废武,便是血亲也难消痛恨,特别是我诸子台届时与密宗一道同立于江湖,可不想就此与清浊盟正面抵触。”
“难怪呢,瞧这身法倒有几分盟主的影子。”
后院顿时冲出很多黑甲侍卫,抽刀护在卫皇面前。
下决定去召回这个流落在官方的女儿时,他就早有预感会有明天这么一幕,事前想过很多家国大业的说辞,事光临头真正相见时,竟一时没法正对她怒斥的目光。
“朕不是顾忌……只她一人,不过江湖草泽,不敷为惧,最多与白雪川的争斗会添些费事,这些密宗自会一一处理。朕不召她返来,只不过想着动了她,不免要触及夫昂子,是以并不睬会她之作为。”
清浊盟的人见这少年好说话,也都收了兵器,道:“放心,我们不是为了针对诸子台,只是来找密宗费事的,先擒下你们是为了以防你们有个甚么动静惊走了密宗中人。哎,小子,你家儒门一贯是百家正统,如何跟佛家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勾搭上了?”
“生父?生我者生母,养我者师门,退一万步说,幼时哺我者乃西秦万民,他以何态度来决定我此身所向?!”
印象里跌跌撞撞、说是喜好骑马让他带着策马天下的小娃娃,已有十五年未见了。
因当年对卫将离放一一事,西秦皇后已有十数年未曾对卫皇有半分笑容,在交际诸事上,若非中间另有一个卫霜明,恐怕与匈奴早就不知发作了多少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