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圣明……”
中间跟着的寺人带着奉迎的笑容,向卫将离一礼,道:“这白鹿自蓄养在此,从不亲人,亦无人能驯化,没想到本日折于娘娘凤仪之下,乃是吉兆啊。”
卫将离问道:“你说着盆栽是前两日才翻修完成的?”
比之鹅卵石,在场诸人更惊奇于卫将离的行动。翁昭容内心翻了个白眼,低声让宫女去打水来给卫将离洗濯。
这让天子看了,结果就不免要打折了。
地上跪着的那位美人恭恭敬敬道:“妾是红芍阁的马美人,因妾入宫不过两月,资格不敷,那日未能被允准去扶鸾宫拜见。”
……
翁昭容立马跟畴昔,刚想收回疑问,便闻声刺耳的一句女声——
此时又有另一道声声响起:“……马美人不愧有乃父之风,口舌聪明犹胜苏张。”
马美人既有人证,那就是在暗指慧充仪决计构陷。
她虽是报歉,眼底却殊无歉意,而那马美人则是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后,嘴角挑起浅笑:“龙胎为上,姐姐都这么说了,mm天然欢畅。皇后娘娘聪敏过人,为妾洗清委曲,妾感激不尽。”
慧充仪微微点头,道:“如果曲解,妾自当向马美人道歉。娘娘既有看曲解之想,不如说与我等听?”
一棵芭乐树后跪着一个极其富丽的美人,只远远一瞥便能瞧见那美人头上的蝶恋花发弁竟是一整块绝品白玉砥砺而成,那胡蝶处刚巧生有伴生血白玉,白花红蝶,浑然一体,可谓希世珍宝。
慧充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怎能让娘娘手染泥塘?娘娘折煞我等了。”
慧充仪抚着肚子,眼神略有怠倦:“那睡莲柔滑,若真有白鹿偷饮水,又怎会不伤莲叶?这新后怕是早早看出卵石是我所为,把此事编排到白鹿身上,乃是不让马美人抓住把柄,许我一小我情。谁说西秦女心机蠢钝,既平了是非又全了两边颜面,岂是宫中那些燕雀妇人所能讹传……”
“好说,那便由我做主,慧充仪给马美人赐些东西压压惊,此时便揭过。”
“鹿?”
“不过是一两枚鹅卵石子,娘娘这宫女瞥见了便一口咬定是妾所放,这倒是让妾思疑欲加上罪了。再者,妾虽分位寒微,却也是陛下亲封的妃嫔,便是有错也该由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措置,充仪娘娘令此奴婢难堪于妾,实有纵奴行凶之嫌。”
“这是天然。”
本朝还没有宫中大名鼎鼎的变乱多发地御花圃,因是前朝极尽奢糜的遗都,每个主位宫俱配有一个园子,既有道家神韵的假山川池,又植有佛家风华的普陀檀香,各有各的特性。
那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一介商户之女,也敢诽谤娘娘?清楚是你决计在先!便是拖你去内省监审上三天三夜也不为过!”
“马美人莫慌,确如这小女人所说,这鹅卵石上生有青苔,的确是在水中打捞出来的,只是晚枫亭四周并无溪流,以是误以为是别人带来的也并非在理。”
翁昭容瞟了一眼身后的主子,低声道:“娘娘既已是楚后,自当永享凤华,何必妄自陋劣?”
“这——”
身后的翁昭容等鱼贯入了亭台中,只见亭中另有一个秋香色衣衫的妊妇,容色本也只要中上之姿,但那眼角总有一股云雾似的氤氲之意,抬眼看人时非常动听,想来是在秀心宫养胎的那位宠冠六宫的慧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