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的隐痛已不算甚么,精力上的压力却重过千斤。已经两天了,丈夫卫世传都没有进她的屋子看望她与孩子。这使她因为没能生出儿子而生出惭愧与自大。
卫世传的那双黑亮的眼睛在暗夜里闪动,他仍然在纠结刚才的梦。他持续倒了下去,挠着头:“如何能做如许的梦,不可,得重做一遍,如何能又生女儿呢?送子观音如何搞得?不可,这个梦得重做。”
他缓缓地谛视着书房正墙中心位置上的一块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牌匾,上面有十个刺目标大字: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
这时,接生婆有气有力的从产房里走出来,战战兢兢地说:“母女安然。”
卫世传用力抓起接生婆的胳膊:“你是不是接生接傻了,肯定不是母子安然?”
卫世逼真情由高兴转为失落,由失落转为哀思,他没有进屋看母女是否真的安然,而是佝偻着背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于凤仪说:“二嫂,你是没有生疮的人,不晓得疮疼呀。你说我咋个能想得开?这都第五胎了,还给掌柜的没生下个儿子。哎,我平时待人驯良,咋就没修下个好福报呢?”
不久,屋子里除了婴儿的哭泣声,还传来他的夫人于凤仪愁殇的哭泣声。
卫世传冲动得流下了眼泪,从这豪宕的嗓门,他已认定是个带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