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浅绛色宫装女子站在东暖阁床榻边,轻柔的目光投向铺在床上的红色锦衣,侍女托起衣裳,远看还只是一片白,近了才模糊可见细节处另有玄机,衣衿与袖口皆绣了新月白祥云滚边,并不惹眼,为素色锦衣添了几分精美。
德妃摇了点头,“不必,只不知是由哪座宫殿来,不幸见的,天儿这般冷,也是不轻易。”
踏出听竹轩,阵阵寒意袭来,听竹轩四周有一片竹林,在寒冬中仍然不减风韵,翠绿色掩映着听竹轩,整座宫殿愈显清幽,这竹林在夏季恰好遮阴,夏季却只是更添阴寒。
“是。”
后殿院子几近成了练武场,秋狩经常常会在别院的练武场比试一番,德妃瞧着,皇后娘娘这里也不差甚么,落兵台上,长.枪,大斧,棍棒,一应俱全,她已经不晓得该说甚么了。
“皇后娘娘,妾身本日查对了账目,承蒙娘娘看得起,让妾身掌管了这么久,只是妾身笨拙,怕是有甚么错处,特地拿来让娘娘掌掌眼。”
大梁宫中设女官六尚,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
午后,德妃轻装简畴前去在朝殿,只带了嬷嬷与两个大宫女,不过出来之前倒是细细打整了一番。梳着牡丹头,罕见地簪了支衔珠金翅步摇,这是满头发簪中最精美的,扶了扶步摇,自从得了它,这还是第一次簪上。
最后一击落下,德妃已是看得痴了。
皇后娘娘,这是要大发雄威了,想到曾经的宁国公府大蜜斯,德妃不由打了个寒噤,而后,却又莫名觉出几分欣喜。
听竹轩是宜阳宫主殿,这是自家娘娘选的,阔别皇上寝宫,位分低的都不肯意来,是以这座宫殿只一名主子。刚由东宫入住后宫那两年,皇后娘娘养身子,太后掌管宫务,宫内踩高捧低的人很多,她们听竹轩受了很多气。
当初分担宫务,淑妃抢了膳房这块儿。
德妃早有等上三五刻钟的筹办,为着这,嬷嬷愣是让她披了件狐狸皮的披风。
“娘娘的技术本就好,现在是更加精进了,既素雅又精美,听小丫环说在日头下还能瞧见几棵竹子,保准儿二皇子喜好得很。”
“趁着本日尚宫局的人来,将帐本一一查对了,午后将账务交予皇后娘娘过目。”
此时还未下雪,路上只要些冰棱子,湿滑得很,行了两刻钟方至立政殿。
立政殿宫门大开,德妃下了步辇,直奔殿门口,殿外立着的宫女毫不料外,躬身行了礼。
“娘娘可不能这么说,有的人,你敬她一尺,她还想着让你退一丈,这类人啊,最是惯不得。”何况,论家世,论面貌,除却贵妃,都是平分秋色,偏那位就觉着本身高人一等,连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
扶了扶发上的金步摇,德妃尽力安闲地走出来。
宫廷女官有司令、司乐、司饰、司医、司筵、司制,总称六司。
嬷嬷面色凶得很,宫女被说得低下了头,德妃早已风俗嬷嬷到处谨慎,只道:“行了,将这荷包给送畴昔,让她谨慎着,下次再落下荷包可没人给她送返来了。”
正想咬咬牙应了,宁颜华声音又响起,“算了,让贤妃管着膳房,宫宴便如平常普通,只是本年坐次变动一些,你过来我与你说说。”
宁颜华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东西看了头疼,随便点点头,道:“我瞧着,你管得不错,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没出过乱子。我向来不爱看那些东西,你便持续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