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果然有那一日,贵太妃你又留在都城做甚么,不如和我们一道走的好。”
凤阳口气虽不大好,底下服侍的宫人们却个个非常冲动,脸上笑意如何也收不住,连珍娘梨枝两个都被传染了,不由快行两步,一并跟了过来。
凤阳闻言,不由吃惊的微微张了口,眼睛也瞪圆了。一盏茶以内,便能将连绵数十里的深谷淹平,变成河道,这溱州的气候,实在泰初怪了些。“
劈面二婢相视一笑,最后还是那粉衣小宫人带路,转过三两座假山,便见一个小池子,池边由茶树,茶树当中建了一亭,上书‘绿香’二字。其名实乃仿自茶园绿香亭。前朝便有幸亏绿香亭中饮茶的民风,只是普通这亭均建在茶园当中,四周有茶树环抱。若要真称得上绿香二字,那四周必定得有一清泉,最宜烹茶才行。以是这天下茶园很多,但着名的绿香亭却未几。
凤阳点了点头,道:“我前些日子才得了溱州雪芽,贵太妃可要尝尝?”
两人说话间,便有人捧了一把琉璃茶壶上来,里头却并不满是贵太妃杯中的荷叶。
凤阳停了停又道:“先前我还忧心,如果哪位不熟谙的娘娘在此,我还不美意义讨茶喝呢。现在晓得是贵太妃,那我不来饮上两杯,都是不可的了。”
“得得得,还没见上面呢,就已经被贵太妃给看破了,”凤阳摆布含笑各看了珍娘两个一眼,“我们还是快些畴昔吧,省的连茶都没得喝的。”
凤阳听了,俄然鼻子一酸,到底是忍住了。她重又细心打量着贵太妃的脸庞,感觉她到底是老了,比起当年初见时,再如何保养,年事留下的陈迹,还是不成制止。
贵太妃按住了凤阳的手,语气里倒是止不住的喜气:“甚么哭了,我是欢畅的,你爹爹如果敢扒了你的皮,我先写信去骂他一顿再说。”
凤阳说完,脸上便有些发热,只偏头看向外头茶树,不肯看贵太妃,就好似方才说话之人不是她普通。
有了凤阳在一旁安抚打岔,贵太妃才渐渐收了,她眼睛里垂垂透出一种希冀来:“若真有那一日,可莫忘了我。”
“也好,”贵太妃点了点头,“溱州虽路远,倒是可贵的隐居之处。”
听着贵太妃的感喟,凤阳闭了闭眼,眸子里更添了几分果断。
“传贵太妃的话,”一个粉衣小宫人仓促从背面出来,对着凤阳眨了眨眼睛,“贵太妃说,叫凤阳你别贫了,你自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若不是特地寻过来,还肯到如许的僻静处?上头荷叶茶已经备好,你若不快些,就别去喝了。”
“来了,”一见凤阳,贵太妃便笑弯了眉眼,又见凤阳走到面前,要做出存候的姿势,忙伸手按住她,又拉了她在本身身边坐下,“你多礼起来,倒叫我不风俗,还是免了的好。”
“这倒不必了,”贵太妃一怔,又道,“提及溱州,我倒想起幼时曾听人说过,若到溱州,必有八处不得不去的。”
“五河的梨花、白龙湖的荷花、新风镇的堡垒、麒麟崖的古刹,”贵太妃顿了顿,“比起前头几个,我猜你更喜好背面的。”
贵太妃先是一愣,后又见了凤阳模样,便笑了起来,开初还只是轻笑,最后竟大笑出声,泪珠儿夺眶而出,垂垂忍不住,接连成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