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蕙兰上午不过是瞥见马燕回她奶奶家,就顺道让她帮手带个话,想到这儿,朱蕙兰顺口问道:“对了,这燕子咋跑她奶奶家来了,这一吵架就不回家,是非得让我那老妯娌气出一嘴的燎泡吗?!”
牛芳香一把撸过她肩上的背篓,嘲笑道:“小妹,回家就回家呗,还带啥东西?”
还好牛芳香没在场,不然闻声这话能当场气吐血。
“阿野娶的宋知青不是个简朴人物,传闻蕙兰会带她返来,你们把人接待好,还愁今后找不到后路吗?”
都说大孙子小儿子,这朱家老太太恰好是个心眼子胡乱长的,对两个儿子视而不见,一颗心肠都落在那外嫁的小女儿身上。
“嗯,你和老迈,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
牛芳香拿着橱柜里的钥匙,奔得比谁都快,直接带起一股旋风,人很快就没了影儿。
朱蕙兰远远地就瞧见等待在村口的小老太,她冲动地三两步上前,谁晓得行动比她更快的,是常日里最不待见她的大嫂。
免得累了女孩家的名声。
怪不得马燕干完早活就气势汹汹地跑了。
谁不晓得朱蕙兰一贯喜幸亏娘家打秋风,顺两颗土豆就能回家换块腊肉吃,这都奉上肉干了,转头还不得把他们朱家给搬空。
头发斑白的小老太拄着拐杖等待在村口的位置,她身边站着个膀肥腰粗的中年妇女,漫不经心肠了望着远方。
“我偏疼?芳香啊,做人最首要的就是讲知己,当初你差点害得隔壁村的妊妇难产,是谁替你处理的费事,你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不是老婆子偏疼,光耐烦这一条,你就输了。”
迟一天就有一天的变数。
“好的,费事外婆了。”宋离表示得灵巧非常,即便她忧愁的压根就不是这件事,她还盼望不得孩子能早日出世。
“但是……”牛芳香好歹当过两年的接生婆,自认这怀相还是会看的。
眼看牛芳香还想辩驳,朱老太赶紧下了一剂重药:“你当你蕙兰妹子还是当初阿谁需求我们布施的穷光蛋吗?榕树村新修的公路你传闻了吗?他们村里还购买了新机器,传闻有办厂的筹算,我这半子啊,是个啥模样你们都晓得,前十年都囫囵过来了,就阿野娶了媳妇后俄然百口变样,莫非你就不感觉奇特?”
“传闻这宋离是帝都的人,家里估计有钱有势……”牛芳香想着想着双眼放出精光,她震惊地盯着朱老太:“妈,怪不得你让我来陪着你等……”
……
“奇、奇特啥?”牛芳香一根肠子通大脑,统统的脾气都摆在明面上。
“妈!”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脚程快,先回家和老二媳妇说说,中午多炒两个菜,别不舍得放油放盐的,整那小家子气的做派!”
朱老太笑了笑,没说话,半晌才道:“谁让你姐妹逼着人家喝符灰水的,她是宫寒,又不是不能生。”
牛芳香一掌拍死想要吸血的蚊子,神采更加地不耐烦。
“妈,这事压根瞒不过你,都怪阿野那臭小子,眼看着孩子就要呱呱坠地,提早出世免不得被村里人说闲话,你见多识广,能不能想想体例让孩子在阿离的肚子里多待几日……”
朱老太头发稀少,模糊可见肉色头皮,她脸上的皱纹就像风干似的老树皮,紧紧贴在骨头上,一双眼中闪着睿智的光。
如果不是老太太年青时候是个有本领的,身上攒了点钱,在村里很有些声望,她这做人媳妇的,还真不肯意低三下四地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