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桃花山月下遇虎 柏树峪雪中访贤[第2页/共5页]

当时走近一家,内里系皋比石砌的墙,一个墙门,内里屋子看来很多,约莫总有十几间的风景。因而车夫上前扣门。扣了几下,内里出来一个老者,须发苍然,手中持了一技烛台,燃了一枝白蜡烛,口中问道:“你们来做甚么的?”申子平急上前,和颜悦色的把原委说了一遍,说道:“明知并非客店,无法从人万不能行,要请老翁行个便利。”那老翁点点头,道:“你等一刻,我去问我们女人去。”说着,门也不关,便进内里去了。子平看了,心下非常惊奇:“莫非这家人家竟无家主吗?何故去问女人,莫非是个女孩儿当家吗?”既而想道:“错了,错了。想必这家是个老迈太做主。这个老者想必是他的侄儿。女人者,姑母之谓也。理路甚是,必然不会错了。”

大师好轻易将危桥走过,歇了一歇,吃了袋烟,再望进步。走了不过三四十步,听得远远“呜呜”的两声。车夫道:“虎叫!虎叫!”一头走着,一头留意听着。又走了数十步,车夫将车子歇下,说:“老爷,你别骑驴了,下来罢。听那虎叫,从西边来,越叫越近了,恐怕是要到这路上来,我们避一避罢,倘到了跟前,就避不及了。”说着,子平下了驴。车夫说:“我们舍吊这个驴子喂他罢。”路旁有个小松,他把驴子缰绳拴在小松树上,车子就放在驴子中间,人却倒回走了数十步,把子平藏在一处石壁缝里。车夫有躲在大石脚下,用些雪把身子遮了的,有两个车夫,盘在山坡高树枝上的,都把眼睛朝西面看着。

老残看罢,笑了一笑,就向那差人说:“你是府里的差吗?”差人回说:“是曹州府城武县里的壮班。”老残遂明白,方才店小二是漏吊下三字了。当时写了一封谢信,赏了来差二两银子盘费,打发去后,又住了两天。方知这柳家书,确系关锁在大箱子内,不但外人见不着,就是他族中人,亦不能得见。闷闷不乐,提起笔来,在墙上题一绝道:

那消半晌工夫。已到灯光之下。本来并不是个集镇,只要几家人家,住在这山坡之上。因山有高低,故看出如层楼叠榭普通。到此大师商讨,断不再走,硬行拍门求宿,更无他法。

老看到房门口,喊了一声:“女人,那姓申的客人出去了。”却看门帘掀起,内里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穿了一身布服,二蓝褂子,青布裙儿,边幅端庄莹静,明丽娴雅,见客福了一福。子平仓猝长揖答礼。女子说:“请坐。”即命老者:“从速的做饭,客人饿了。”老者退去。

沧苇遵王士礼居,艺芸精舍四家书。一齐归入东昌府,深锁嫏媛饱蠢鱼!题罢,唏嘘了几声,也就睡了。临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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