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道:“必然翻了呀!”人瑞道:“翻了倒还好,倒是没有翻。”老残道:“如何样呢?”人瑞道:“老刚却笑嘻嘻的双手接了,看了一看,说道:‘是谁家的票子,可靠得住吗?’胡举人道:‘这是同裕的票子,是敝县第一个大钱庄,万靠得住。’老刚道:‘这么大个案情,一千银子那能行呢?,胡举人道:‘魏家人说。只要早早告终,没事,就再花多些,他也情愿。’老刚道:‘十三条性命,一千银子一条,也还值一万三呢。也罢,既是老兄来,兄弟甘心减半算,六千五百两银子罢。’胡举人连声承诺道:‘能够行得,能够行得!’
子谨见是老残,仓猝立起。刚弼却不认得,并不起家,喝道:“你是何人?敢来搅乱公堂!拉他下去!”未知老残被拉下去,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这里人瑞烟也吃完。老残问道:“投到胡举人家如何呢?”人瑞道:“这个乡间胡涂老儿,见了胡举人,扒下地就叩首,说:‘如能救得我仆人的,万代封侯!’胡举人道:‘封侯不济事,要有钱才气办事呀。这大老爷,我在省会里也与他同过席,是认得的。你先拿一千银子来,我替你办。我的报酬在外。’那老儿便从怀里摸出个皮靴页儿来,取出五百一张的票子两张。交与胡举人,却又道:‘但能官司告终无事,就再花多少,我也能办。”胡举人点点头。吃过午餐,就穿了衣冠来拜老刚。”
只听堂上嚷道:“贾魏氏,你要明白你本身的极刑已定,自是无可挽回,你却死力摆脱你那父亲,说他并不知情,这是你的一片孝心,本县也没有个不成全你的。但是你不招出你的奸夫来,你父亲的命就保全不住了。你想,你那奸夫出的主张,把你害得如许苦法,他到躲得远远的,连饭都不替你送一碗,此人的交谊也就很薄的了,你却抵死不肯招出他来,反令生身老父,替他担着极刑。贤人云:‘人尽夫也,父一罢了。’原配丈夫,为了父亲尚且顾不得他,何况一个相好的男人呢!我劝你招了的好。”只听底下只是嘤嘤抽泣。又听堂上喝道:“你还不招吗?不招我又要动刑了!”
两人起来,都奔向火盆就暖,那知火盆无人添炭,只剩一层白灰,几星余火,却另有热气。翠环道:“屋里火盆旺着呢,快向屋里烘去罢。”四人遂同到里边屋来。翠花看铺盖,三分俱已摊得齐楚,就去看他县里送来的,倒是一床蓝湖绉被,一床红湖绉被,两条大呢褥子,一个枕头。指给老残道:“你瞧这铺盖好不好?”老残道:“太好了些。”便向人瑞道:“信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