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探春长到一十九岁,为何还没有婆家呢?只因为他才貌双全,乡庄户下,那有那么姣美女人来配他呢?只要邻村一个吴二荡子。人却生得惆傥不群,相貌也俊,言谈也巧,家道也丰富,好骑马射箭。同这贾家本是个老亲,一向来往,相互女眷都是不躲避的,只要这吴二荡子曾经托人来求亲。贾老儿暗想,这个婚事倒还做得;只是听得人说,这吴二荡子。乡间已经偷上了好几个女人,又好赌,又经常好跑到省会里去玩耍,动不动一两个月的不返来。内心算计,这家人家,虽算乡间的首富,终久家私要保不住,是以就没有应许。今后倒是再要找小我材家道相平的,总找不着,以是把这婚事就此搁下了。
且说火起之时,四邻居等及河工脚夫,都寻觅了水桶水盆之类,赶来救火。无法黄河两岸俱已冻得实实的,当中虽有流水之处,人却不能去取。店后有个大坑塘,却早冻得如高山了。城外只要两口井里有水,你想,渐渐一桶一桶打起,中何用呢?这些大家急智生,就把坑里的冰凿开,一块一块的望火里投。那知这冰的力量比水还大,一块冰投下去,就有一块处所没了厨子。这坑正在上房后身,有七八小我立在上房屋脊上。后边稀有十小我运冰上屋,屋上人接着望火里投,一半投到火里,一半落在上房屋上。以是火就接不到上房这边来。
“这贾家呢,第二个儿子本年二十四岁,在家读书。人也长的清清秀秀的,笔下也还文从字顺,贾老儿既把个大儿子死了,这二儿子便成了个宝贝,恐怕他费心,书也不教他念了。他那女儿本年十九岁,相貌长的如花似玉,又加上人又无能,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他做主。是以本村人替他起了个浑名,叫做‘贾探春’。老二娶的也是本材一个读书人家的女儿,脾气极其和顺,等闲不肯开口。以是人更加看他诚恳没用,起他个浑名叫‘二白痴’。
老残与黄人瑞正在东墙看人救火,只见内里一片灯笼火把,县官已到,带领人夫手执挠钩长杆等件,前来救人。进得门来。见火势已衰,一面用挠钩将房扯倒,一面饬人取黄河浅处薄冰抛入火里,以压火势,那火也就垂垂的熄了。
“县里次日一清旱,携火伴作下乡——相验。没有一个受伤的人骨节不硬,皮肤不发青紫,既非杀伤,又非服毒,这没头案子就有些难办。一面贾家办理棺敛,一面县里具禀串报抚台。县里正在序稿,俄然贾家遣个抱告,言已查出被人暗害形迹。”
当下看那火势,怕要连着上房,黄人瑞的家人就带着世人,进上房去抢搬东西。黄人瑞站在院内心,大呼道:“赶先把那帐箱搬出,别的却还在后!”说时,黄升已将帐箱搬出。那些人多手杂的,已将黄人瑞箱笼行李都搬出来放在东墙脚下。店家早已搬了几条长板凳来,请他们坐。人瑞检点物件,一样很多,却还多了一件,赶快叫人搬往柜房里去。看官,你猜多的一件是何物事?本来恰是翠花的行李。人瑞晓得县官必来看火,倘若见了,有点尴尬,以是叫人搬去。并对二翠道:“你们也往柜房里避一避去,立即县官就要来的。”二翠传闻,便顺墙根走往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