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徐茶酒乘闹劫新人 郑蕊珠鸣冤完旧案[第1页/共8页]

不能勾握雨携云,整备着鼠牙雀角。

这谢家民户人家,没甚人力,谢翁与谢三郎只好陪客在外边,里头妈妈率了一二个养娘,亲身厨房整酒。有个把当直的,搬东搬西,手忙脚乱,常是来不迭的。徐达相礼,到客人坐定了席,正要“请汤”、“请酒”是件赞唱,俄然不见了他。两三次汤送到,只得仆人自家请过吃了。将至终席,方见徐达慌镇静张在前面走出来,喝了两句。比至酒散,谢翁见茶酒如此参前失后,心中不喜,要叫他来抱怨几句,早又不见。当值的道:“方才往前面去了。”谢翁道:“如何寻了如许不晓事的?如此调皮!”亲家翁不等茶酒来赞礼,自起家谢了酒。

这首词名《贺新郎》,乃是宋时辛稼轩为人家新婚吉席而作。天下丧事,先说洞房花烛夜,最为热烈。因是这热烈,就有趁哄打劫的了。吴兴安吉州大族新婚,当夜有一个做贼的,趁着人杂时节,溜将出来,伏在新郎的床底下了,办理人静后,出来卷取东西。怎当此人家新房里头,一夜停火到天明。床上新郎新妇,云雨欢浓了一会,枕边切切私语,你问我答,啰嗦不休。说得欢畅,又弄起那话儿来,不非常肯睡。那贼躲在床下,只是听得肉麻不过,倒是未曾静悄。又且灯火敞亮,气也喘不得一口,何况脱身出来做手脚?只得耐烦伏着不动。水孔殷时,直等白天床上无人时节,就床下暗角中撤放。如此三日夜,毕竟下不到手,肚中饿得尴尬。顾不得死活,听得人声略定,拼着命魆魆走出,要寻路逃去。火影下早被主家守宿人瞧见,叫一声“有贼!”前先人多扒起来,拿住了。先是一顿拳头脚尖,将绳捆着,谁备天明送官。贼人哀告道:“小人实在未曾偷得一毫物事,便做道不该出去,适间这一顿臭打,也拆算得过了。千万免小人到官,放了出去,小人自有报效之处。”主翁道:“谁要你报效!你每如许歹人,只是送到官,打死了才调净。”贼人道:“非常不肯饶我,我到官自有说话。你每不要悔怨!”主翁见他说得倔强,更加可爱,又打了几个巴拿。

斯须,天已大明,谢家父子教世人带了徐达,写了一纸状词,到县堂上告准,面禀其故。知县惊奇道:“人间有此事?”遂唤徐达问道:“你拐的郑蕊珠那边去了?”徐达道:“小人是婚筵的茶酒,尽管得施礼的事,安晓得新人的去处?”谢公就把他不辞而去,在后巷赶着之事,说了一遍。知县喝叫用刑起来,徐达固然是游花光棍,本是柔脆的人,熬不起刑。初时支吾两句,看看当不得了,只得招道:“小人因为开面时,见他仙颜,就起了不良之心。晓得嫁与谢家,谋做了婚筵茶酒。预先约会了两个火伴埋伏在后门了。趁他施礼已完,外边只要上席,小人在内里一看,只见新人独坐在房中,小人哄他还要施礼。新人随了小人走出,新人却不认得路,被小人引他到了后门,就把新人推与门外二人。新人正待叫唤,却被小人关好了后门,望前边来了。仍旧畴前边抄至后巷,赶着二人。正要奔脱,瞥见前面火把敞亮,知是有人赶来。那两小我顾不得小人,竟自飞跑去了。小人有这个新人在旁,动止不得。刚好路旁有个枯井,一时慌了,只得抱住了他,撺了下去。却被他们赶着,拿了送官。这新人现在井中。只此是实。”知县道:“你在他家时,为何不说?”徐达道:“还办理讳饰得过,取他出井来受用。现在熬刑不起,只得实说了。”知县写了口词,就差一个公人押了徐达,与同谢、郑两家人,快到井边来勘实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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