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眉秀盼,向东风,还是宣和装束。贵气盈盈姿势巧,举止况不凡俗。宋宝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兵戈横荡,事随六合翻覆。一笑邂遁相逢,劝人满饮,旋吹横竹。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熟悉?昔日繁华,现在蕉萃,付与杯中醁。兴亡休问,为伊且尽船玉。
史生到得家里,照依太守说的话答复了父母。父母道是喜从天降,不费一钱攀了好婚事,又且见有很多官券拿回家来,问其来源,说道是太守助的花烛之费,一发支撑不足,非常欢愉。一面清算酒筵各项,只等总干复书不题。
却说吴太守虽已定下了史生,在薛倩面前只不说破。隔得一月,祝东老成都事毕,重回绵州,来见太守,一见便说表妹之事。太守道:“别后己干办得一个佳婿在此,只等明公来,便可嫁了。”东老道:“此行所得合来有五十方,今当悉以付彼,使其立室立业。”太守道:“下官所许二十万,已将十万还其身价,十万各其婚资。今又有此助,能够不忧生存。况其人可倚,明公能够放心了。”东老道:“婿是何人?”太守道:“是个墨客,姓史。今即去召他来相见。”东老道:“墨客最好。太守立即命人去召将史秀才来到,教他见了东老。东老见他少年,风韵出众,内心甚喜。太守即择取来日大吉,叫他备轿,明日到州迎娶家去。
薛倩到得家里,把席间事体对薛妈说道:“总干官府是我亲眷,本日提及,已自从帐。明日可到他寓馆一见,必有特别犒赏。”薛妈千欢万喜。到了第二日,薛妈带领了薛倩,来到总干馆舍前求见。祝东老见说,即叫放他母子出去。正要与他细话,只见报说太守吴仲广也来了。东老笑对薛倩遭:“来得恰好。”薛倩母子多未知其意。太守下得轿,薛倩走畴昔先叩了头。太守笑道:“昨日哭得不勾,本日又来补么?”东老道:“正要见守公说昨日哭的原因,此子之父董元广乃竹山知县,祖父仲臣是汉州太守,两世衣冠以后。只因祖死汉州,父又死于都下。妻女随在舟次,所遇匪人,流落到此职位。祈求守公急为撤除乐籍。”太守恻然道:“元来如此!除籍鄙人官所司,其为易事。但除籍以后,此女毕竟如何?若明公成心,当为效力。”东老道:“不是这话,此女之母便是下官之姑,下官正与此女为嫡表兄妹。今既相遇,必须择个夫君嫁与他,以了其毕生。但下官另有公事须去,一时未得便有如许刚巧的。愚意欲将此女暂托之尊夫人处安设几时,下官且到成都往回一番。待此行所得诸台及诸郡馈遗路赆之物,悉将来为此女的嫁资。渐渐采选一个佳婿与他,也完我做亲眷的苦衷。”太守笑道:“天下义事,岂可让公一人做尽了?我也当出二十万钱为助。”东老道:“守公如此高义,此女不幸中大幸矣!”当下分付薛倩:“跟着吴太守到衙中奶奶处住着,等我来时再处。“太守带者自去。东老叫薛妈过来,先赏了他十千钱,说道:“薛倩身价在我身上,加利还你。”薛妈见了是官府做主。怎敢有违?只得凄苦楚凉自去了。东老一面往成都不题。
云雨既毕,使君道:“鄙人与孺人偶然相逢,岂知得谐夙愿?三生之幸也!”孺人道:“前日瞥见君子,已使妾不堪动念。厥后亡失遭变,多感全面。女流之辈。无可别报,本日报以此身。愿勿以妾自献为嫌,他日相弃,使妻绝望耳。”使君道:“承子不弃。且自欢娱,不必多虑。”自此朝隐而出,挂隐而入,日觉得常,虽外边有人晓得。也不顾了。一口正欢乐间,使君俄然长叹道:“目下幸得同路而行,且喜蜀道尚远,另有几时。若一到彼地,你自有家,我自有室,岂能常有此乐哉!”孺人道:“不是如许说,妻失既身亡,又无后代,若到汉洲。或恐支属拘碍。今在途中,惟妾得以自主,就此再醮从君,不到那董家去了,那个禁得我来?”使君闻言,不堪欣幸道:“若得如此,足感厚情,鄙人益州成都郫县自有田宅庄房,尽可居住。那是其间去的便道,到得那边。我接你上去住了,打发了这两只船。董家人愿随的,就等他随你住了;不肯的,听他到汉州去。或各自散去。汉州又远,料那边多是孤寡之人,谁管获得这里的事?倘有人说话,只说你遭丧在途,我已礼聘为外室了,却也无法我何!”孺人道:“这个才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