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负心,神目如电!
谩藏诲盗,冶容诲淫。
却说铁生整天耽于酒色,如醉如梦,过了日子,不觉身子淘出病来,起床不得。眠卧在家。胡生自发有些不便,不敢来往。狄氏告诉他道:“丈夫是不起床的,亦且使婢们做眼的多,尽管放心来走。自无妨事。”胡生得了这个动静,竟自别无顾忌,出入自檀,惯了脚步,不觉健忘了。错在床面前走过。铁生俄然瞥见了,怪问起来道:“胡生如安在里头走出来?”狄氏与两个使婢同声道:“自未曾见人走过,那边甚么胡生?”铁生道:“刚才所见,清楚是胡生,你们又说没甚人走过,莫非病眼恍惚,见了鬼了?”狄氏道:“非是见鬼。你内心整天想其老婆,想得极了,故精力恍忽,开目睹他。是个目炫。”
不两日,胡存亡了,铁生吊罢归家,狄氏念着旧情,心中哀思,不觉掉下泪来。铁生此时故意看人的了,有甚么看不出?嘲笑道:“此泪从何而来?”狄氏一时无言。铁生道:“我已尽知,不必瞒了。”狄氏紫涨了面皮,强口道:“是你相好来往的死了,不觉感慨堕泪,有甚么知不知?瞒不瞒?”铁生道:“不必口强!我在内里宿时,他何曾在自家家里宿?你何曾单独宿了?我前日病时亲眼瞥见的,又是何人?还是你相好来往的死了,故此感慨堕泪。”狄氏见说实在话,不敢辩白,冷静不乐。又且驰念胡生,阖眼就见他常日模样。恹恹成病,饮食不进而死。
唐卿考虑要大大撩拔他一撩拔,开了箱子取出一条白罗帕子来,将一个胡桃系着,结上一个同心结,抛到女子面前。女子本等瞥见了,用心假做不知,呆着脸只自当橹。唐卿恐怕女子端的不觉,被人瞥见,几次把眼送意,把手指着。要他收取。女子只是大刺刺的在那边,竟象个不会心的。看看船家收了纤,将要下船,唐卿一发焦急了。指手画脚,见他只是不动,没个是处,倒悔怨无及。恨不得伸出一只长手,仍旧取了过来。船家下得舱来,唐卿面挣得通红。盗汗直淋,好生置身无地。只见那女儿不慌不忙,悄悄把脚伸去帕子边,将鞋尖勾将过来,遮在裙底下了。渐渐低身倒去,拾在袖中,腆着脸对着水外,只是笑。唐卿被他急坏,却又见他正到短长头上如此造作,讳饰过了,内心暗里感他,越感觉风情着人。自此两下多成心了。
面前还报,不爽一筹。劝说世人,莫爱风骚!(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今后更加结识胡生,不时引他到家里吃酒,连他老婆请将过来。叫狄氏陪着。外边广接名姬狎客,调笑戏谑。一来要阿谀胡生喜好,二来要哄动门氏情性。但是宴乐时节,狄氏引了门氏在内里帘内窥看,瞥见外边淫昵亵狎之事,无所不为,随你石人也要动火。两生内心各怀着一点不良之心,多各矫饰波俏,办理打动女才子。谁知里边看的女人,先动火了一个!你道是谁?元来门氏固然同在那边窥看。到底是做客人的,带些拘束,不象狄氏自家屋里,怎性瞧看。惹起春情。那胡生比铁生,不但面貌胜他,只是风骚成分,和顺脾气,在行气质,远过铁生。狄氏反看上了。不时在帘内露面调情,越加企图支撑酒肴,毫无倦色。铁生道是有妻浑家,内心欢愉,那边晓得就中之意?铁生酒后对胡生道:“你我各得美妻,又且两人相好至极,可谓可贵。”胡生谦逊道:“拙妻陋质,怎能比得尊嫂生得十全?”铁生道:“据小弟看来,不相高低的了,只是一件:你我各守着本身的,亦无别味。我们做个痴兴不着,相互改换一用,交收其美,心下何如?”此一句话正中胡生深机,冒充答道:“拙妻陋质,虽蒙夸奖,小弟自揣,怎敢有犯尊嫂?这个于理不当。”铁生笑道:“我们醉后谑浪至此,可谓失色之极!”相互大笑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