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银一片。碎玉千重。幽馥袭微风,贾午异香还较逊;素光映丽日,西子靓妆应不如。绰约干能做冰霜,整齐影偏宜风月。骚人题咏安能尽,韵客杯盘何日休?
尼姑见了,问道:“女人本年尊庚多少?”妈妈答道:“十二岁了,诸事倒多聪明,只要一件没何如处:因他身子胆小,动不动三病四痛,老身恨不得把身子替了他。为这一件上,常是受怕担忧。”尼姑道:“妈妈,可也曾许个愿心保禳保禳么?”妈妈道;“咳!那一件不做过?求神拜佛,许愿祷告,只是不能脱身。不知是甚么倒霉星进了命。再也退不去!”尼姑道:“这多是射中带来的。请把女人八字与小尼推一推看。”妈妈道:“师父元来又会算命,一贯不得知。”便将女儿年代日时,对他说了。
众尼瞥见,笑容相迎。把闻人生看了又看,更加欢爱。殷殷勤勤的,陪过了茶,清算一间干净屋子,安设了行李。吃过夜饭,洗了浴。少不得先是庵主起手欢愉一宵。而后这两个,你争我夺轮番伴宿。静观恬然不来兜揽,让他们欢乐,众尼无不感激静观。混了月余,闻人生也自支撑不过。他们又将人参汤、香薷饮、莲心、圆眼之类,调浆闻人生,无所不至。闻人生倒好受用。
两人看了,闲玩了一回,便叫将酒盒来畅怀痛饮。天气看看晚来,酒已将尽,两人吃个半酣,取路回舟中来。当时天已昏黑。只要走路,也不及进庵中旁观,怠怠下船,过了一夜。次早,松木场登陆不题。
且说阿谁庵,恰是翠浮庵,便是杨家女儿削发之处。当时静观已是十六岁了,更长得仪容绝世,且是脾气幽闲。平常有些俗客来往,也有谛视看他的。也有言三语四教唆他的。众尼便嘻笑趋陪,殷勤款送。他只淡淡相看,分毫不放在心上。闲常见众尼每干些活动,只做不知。闭门静坐。看些古书,写些诗句,再不等闲出来走动。也是机遇凑泊,刚才闻人生庵前闲看时,刚好静观偶尔出来漫步,在门缝里窥看。只见那闻人生逸致翩翩。有出尘之态。静观谛视而视,看得细心。见闻人生去远了,恨不得赶上去饱看一回。无聊恶棍的只得进房,心下想道:“人间有这般美少年,莫非天仙降落?人生一世,但得恁地一个,便把毕生许他,岂不是一对好姻缘?奈我已堕入此中,这事休题了。”叹口气,噙着眼泪。恰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不觉已是穿针过期,又值六月半盂兰盆大斋时节。杭州年例,人家功果,点放河灯。那日还是六月十二日,有一大户人家差人来庵里请师父们念佛,做功果。庵主答允了,众尼出去商讨道:“我们大众去做道场,十三到十五有三日逗留。闻官人在此,须留一个相陪便好。只是忒便宜了他。”只见两尼,你也要住,我也要住,静观只不作声。庵主道:“人家去做功果,天然推不得。不消说闻官人原是静观引来的,你两个讨他便宜多了,本日只该着静观在此相陪,也是公道。”世人道:“师父处得有理。”静观公开欢乐。众尼自去清算法器经箱,连老道者多往家去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平生未解到花关,修到花关骨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