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所向,正中旱魃眉心,只听滋滋声响,旱魃凄厉长嚎,声音如孤狼夜啸,凄恻处不忍卒闻。
“我不是心善,她既然做下这孽,理该去天国受业火燃烧之苦,身故,罪却不能消。”
申屠张张口想说甚么,担忧打断洛明光,便把劝她放弃的话咽了归去。
这声音几次说着,循循善诱,语速很慢,很缥缈,却充满悲悯和勾引的力量,听在耳中让人感觉如同沐浴在阳光下,还在幼时模样,母亲含着慈爱的笑容和顺丁宁,让人只想顺服,不肯有半分违逆令她悲伤。
不过一瞬,俄然仰天长嚎,头上乱发根根飞起,龇牙暴露一个狰狞的神采,然后和身上扑,目标恰是举剑相待的国师大人。
如此几次,旱魃似是恼了,任由申屠如影随形的刀在她身上肆意粉碎,不吝佛门大露,拼着受重创的伤害拔腿就跑。
被剑一挡,申屠便趁机追上来再次将她缠住。
对方却毫发无伤!
“掌志大民气善,何不任她自生自灭?”申屠的声声响起来。
“唉…….”
这时那飞远的红色物事才倒飞归去,被洛明光抄在手中。徐林才看清楚,豪情是一把剑,却没有收回金属应有的光芒度,反倒像是哑光了似的,惨白惨白。
两人前后夹攻之下,旱魃的叫声终究垂垂低了,离开了树影遮挡,月光共灯光晖映之下,徐林鲜明发明,不知甚么时候,她的双臂上只剩白森森的骨头,却还是在高低挥动着死力防备。
指尖一滴精血被弹出去,若轻舟划开水面,开出一条长长的路。这“路”旋即被金光填满,无边无边伸展,不知要通往那里。
那白骨瞬息倒地,收回混乱的脆响,想必已经散成一堆。
国师大人站得比先前更近,不竭有金灿灿的光从她手中溢出来,而那神出鬼没的剑不时看准机会飞出去,旱魃几次避不过,被那剑在身上开了几个透明洞穴,而那透明洞穴处滋滋作响,像是甚么浓烈的腐蚀之物附着在内里,一寸一寸腐蚀着皮肉。
方才见申屠毫不吃力接连从旱魃身上削下骨肉,原当极轻易,现在才知,这鬼东西竟然刀枪不入,难怪国师大人临行会特地去请申屠。
惨嚎声中,她满身血肉如布帛遇火,虽没冒出火星,却一点一点冒着黑烟,或从身上剥落,或被被完整化成灰烬,半晌工夫已只剩一具白骨。
跟着这手势起,四周淡淡起了金色光晕,这光晕越来越亮,渐渐把先前圈着那黑烟的光圈也归入此中。
此次徐林看清楚了,因为她指尖俄然多出一根颀长的东西,光芒暗淡,看不清到底是甚么。
再看场上,申屠的行动仿佛更快了,只听惨叫连连,玄色的小块皮肉纷飞如雨。徐林都忍不住都替旱魃难受,暗自吐槽,这如果伤在人身上,恐怕早已落空了行动力,这旱魃之躯果然刁悍!
他想起她常常戴在头上的那支骨笄,她的衣服常换,金饰也常换,独一不换的便是那骨笄,本来是把利器。
徐林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本来一手握刀,一手提灯,灯笼不知被他焦急之下扔那里去了,握刀的手兀自微微颤抖。
刚吁一口气,却见到龙骧卫中有两名侍卫直直向国师的方向走去,口中还喃喃低语,仔谛听来,仿佛在应着国师大人的话。
一声幽幽的,淡淡的,含着无穷悲悯的声声响起来,国师手中白森森的剑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