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均见她只是惊奇却没有惊骇,非常的不过瘾,便又减轻语气道:“令尊的这个大费事非同普通,轻则丢官,重则抄家灭族。小安大夫您虽平常出入宫廷,交好的朱紫也很多,但此事一旦坐实,哪怕就是太后娘娘也是爱莫能助。”
田均沉默半晌,微微一笑:“此时不便,明日午后,我们盘龙寺见。”
安怡想起谢满棠那封信上的连夜行猎之说,眉头不由紧紧地皱了起来,行猎是假,被追杀才是真吧?他打了一只大老虎,吓走了一只小老虎……安怡的眉头越皱越紧,莫非是他弄死了黄氏一个首要的人?吓走的那只小老虎,会不会是黄昭?看来飞龙关的情势不是普通的严峻。
安怡总算暴露了些惊骇之色:“这么短长?敢问是甚么费事?”
不得不承认,安怡垂眸深思的模样,实在像极了安九。安九,安九……田均冷静地念叨了几次,本来踌躇不定的眼神垂垂变得果断起来,他不否定,张欣和他辩论,这般仇恨安怡是有些事理的,他初度见着安怡,就已经生了那样的心机,只可惜红透半边天的小安大夫不是他能介入的。
他本是觉着黄氏表面似是鲜花招锦、烈火烹油,大家都竞相颂赞,天子也是三天两端的犒赏奖饰,但从宫中传出来的动静却有些不妙――先是说好了的弹劾安保良一事俄然打消,接着张婕妤又令人来痛骂了张欣一顿,黄淑妃的景况似是非常不好,偏外头没能传出半分,仍然大家赞美黄氏,仍然有人以黄淑妃的名义三天两端的犒赏,黄淑妃还是阿谁盛宠无双的宠妃。
饶你再短长,再胆小,也禁不住这“抄家灭族”四个字吧?田均心下对劲,面上不显,蓦地抬高了声音:“有人告令尊通敌卖国,目无君长,鱼肉百姓,贪赃枉法,营党结私,私卖军粮……光是这六条大罪,就已经充足死一百次了,小安大夫,莫非你就没传闻半点风声么?”
倘若安保良倒了,他或可将她收归囊中,做个红袖添香的细姨也极不错的。是以这一趟,来得很值得。赌对了,今后出息无忧,赌输了,还能够借此撤销安怡的防备,进一步靠近她。
万民请愿书。安怡的心往下沉了几分,固然早就有所筹办,晓得黄氏决然不成能束手就擒,必然会猖獗反攻撕咬,但也没想到他们能弄出“万民请愿书”这类东西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想晓得我这里的动静,你也要把你所晓得的环境拿出来共享。安怡歪着头看了田均半晌,微浅笑了:“田大人动静真通达。”
田均察言观色,眼看安怡的神采越来越沉重,内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非是他为安怡担忧,而是他在担忧他的此次行动是否精确。
眼睛瞟向安怡,悄悄打量着她的神采,再往皇城方向抱抱拳:“不是圣上不圣明,而是民气险恶,防不堪防。你要晓得,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人家用心要整安大人,又怎会随随便便轻飘飘一个罪名就算了?必定是有所筹办的,没事也能查出事来!至于证人甚么的,的确不消愁。更何况,此次是有万民请愿书的!”
但看安怡这个模样,仿佛是真的有点题目啊……田均刹时转过了无数个心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安怡那张斑斓的脸上。
安怡恰到好处地表示了惊奇:“甚么大费事?田大人莫要恐吓我。”她当然晓得安保良有费事,并且是大费事,惹了黄氏,还能好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