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短长羞带怯地朝安怡一笑,道:“都怨奴,这几日没甚么胃口,就想吃点清粥小菜,恐怕顾大嫂要忙家里人的饭菜忙不过来,就本身动了手。大女人这是饿了吧,如果不嫌弃,锅里头另有奴刚才熬的小米粥,配着这几样小菜是极不错的。”一边说,一边就装模作样地扶了扶腰。
想起前尘旧事,吉利就恨得内心滴血,将一双已经又养得白嫩了的手死死攥成拳头,一任锋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她看了看安怡的房间,再看看安愉的房间,唇边暴露一丝微不成见的阴笑,看谁笑到最后呗,等她的儿子生下来,她便要叫薛氏和安怡看看她的手腕!吉利和顺地悄悄抚摩着肚子里的胎儿,心想,尤大夫既然说了是儿子,那就必然是儿子!
傍晚归家,兰嫂来接安怡,指着新开张的得道医馆轻声道:“女人,婢子问清楚了,吉姨娘就是寻这里头的尤大夫看的病。这大夫约莫半年前就来了昌黎,初时只在乡间行医,甚么都治,特别以不孕不育治得最好,名声就垂垂响了。”
安怡本筹算视而不见,想想也朝那男人微一点头。谁知那男人竟然就朝她走了过来,笑着深施一礼,道:“安神医,久仰久仰。”
换句话说,只要能处理了面前,甚么药都敢用,至于这药有没有毒,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对病人的将来有没有甚么影响,对不起,和咱没干系,谁晓得你如何弄的啊。不然你就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那就是欺诈了啊。
安怡也夸大地笑:“本来是尤神医,久仰久仰。”
安老太身边一个叫黄鹂的小丫环忙答道:“太太带着出门去了,还没返来呢。”
顾大嫂的脸就拉了下来,还没开口呢,就见吉利娇娇怯怯地扶着腰从厨房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安老太新赏下来贴身服侍她的小丫环黄莺。黄莺手里托个托盘,上头一碗粥,两碟小菜。
男人抚了抚颌下几根稀稀少疏的髯毛,道:“鄙人尤知章。”
兰嫂低声和她解释:“这类事儿,谁家情愿张扬招惹闲话呢?都是私底下探听的,当然不会传到明面上来。”
待回了家,只见厨娘顾大嫂提着菜刀坐在厨房前气哼哼地削大头菜,安老太和薛氏等人全都不见影子。安怡不见安愉扑过来欢迎她,少不很多问一句:“安愉呢?”
说话间,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胖男人背动手从劈面的大门里踱了出来,见着了安怡,眯着眼睛朝她笑。
吉利见她连神采都懒得给本身一个,生生怄得巴心巴肝地疼。甚么夸耀和摸索的心机都没了,只把个安怡恨得滴油。这几年来,托了安怡的福,这一家子人是脱贫了,能吃饱穿暖不愁花用,还买了下人,她也再不必似畴前那样日日做苦役一样的辛苦。
可安怡在这家里更加有威势,替个薛氏把她压得死死的,就连安保良偶尔去她房里歇一歇都还要看她的神采,就和做贼似的。这世上哪有如许的事儿?向来都只传闻爹管女儿的,就没传闻过女儿管爹的!小辈再无能,挣回再多的钱也是属于爹娘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甚么她就要如许凄惨痛惨,无依无靠,朝不保夕地过一辈子?若不是当年安闲这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对她动手,她也不至于蹉跎到现在。
陈知善也跟着出来看热烈,趁机想和安怡说两句话,安怡没给他机遇,随便扯了两句就避开了去,只剩下陈知善留在背面欣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