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阁房衣柜里的丫环听着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心想姜娘子主仆还算刻薄,当真没告顾娘子的状,还帮着大事化小了。

“荒唐!姜氏有重伤在身,她还上门来肇事?”

眼神通俗,沈在野瞧见前头大开的争春阁院门,抬脚就跨了出来。

内心微惊,青苔有些底气不敷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眼下恰是姜娘子出风头的时候,做甚么相爷都会好生护着,给她无上的恩宠。换做别的女人,定然是欢畅得不得了,然后略微恃宠而骄,捏着些小事踩别人两脚。但是现在顾氏都闹上门来了,姜娘子却没个动静,难不成堂堂公主,还是个软包子?

“是。”湛卢应了,跟着自家主子一起往外走。

“刚才怕是有人来过了吧。”沈在野俄然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青苔低头道:“主子感觉床上睡着不舒坦。”

伸手掖了掖桃花的被角,沈在野起家,沉声对青苔道:“你好生照顾你家主子,若再有人来打搅她歇息,你就说是我的叮咛,一概在外头递了礼就走,不准进主屋。”

青苔沉默,垂着视线充当柱子。

这后院一向是风平浪静的,因为先前沈在野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女人,以是就制定了一套端方,统统按端方来,任凭谁有多少心机,也翻不起甚么浪。

“是。”

“不舒坦?”沈在野昂首,目光深公开看着青苔:“你感觉这来由说得畴昔?”

青苔抿唇,跪着不说话,心想自家主子算得还真是准,顾氏这回定是免不了被当作儆猴的鸡,杀给院子里的人看了。

但是现在的环境分歧了,朝中众臣已经大多忠于他府下,该把握的东西已经都捏在他手心,那就是时候搅乱这一池的水,以便趁机获得更好的东西。

在保住本身的屁股和别人的屁股之间挑选,青苔还是判定挑选了本身的屁股。

她去争春阁,倒不是只为前次临武院的旧账,另有柳氏的启事。

顾怀柔正坐在软榻上发楞,内心几次在考虑姜桃花的话。

“如何不在床上睡?”扫了一眼软榻上的人,他一撩袍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捏了捏桃花的手腕:“那么重的伤,还折腾着挪位置?”

青苔震了震,饶是有主子的话在前头做铺垫,她还是被沈在野这夸大的反应吓了一跳。

屋子里的氛围刹时有点古怪。

“她的衣裳换过了。”他伸手,捏着桃花的发梢捻了捻:“头发另有些湿,想必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把水泼到了主子身上,床上许是还没干,以是让她挪了个处所。”

“你这做丫环的,胆量竟然这么大?”湛卢皱眉:“把水泼到了主子身上,遵循端方但是要打十个板子的!”

湛卢站在一旁很迷惑。姜娘子奇特,身边的丫环也奇特,这个时候不逮着机遇在相爷面前告顾氏一状,还在等甚么?她这一不说话,自家主子又该找甚么由头定顾氏的罪啊?

“不是你,那是谁?”沈在野道:“你如果指出来,就罚泼水的人便是。但如果指不出来,那你就去后庭领十个板子吧。”

一向感觉相爷是温文尔雅的斯文人,长身玉立,风采翩翩,没想到生起气来如许吓人。剑眉冷对,眸子里像是结了冰霜,整张脸刹时吹过夏季最冷的雪风,任谁看了都得打个寒噤。

但是谁知,青苔话音刚落,沈在野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榻上,震得桃花在梦里都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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