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咬人,呆惯了你就会感觉它们也挺通人气的……”见碧月吓昏了,一向坐在牢房西北角草堆上的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站起来,把碧月拖到老夫人脚边的草堆上,见老夫人看着一只老鼠顺着碧月裙角爬进腿里惶恐地睁大了眼,就安抚道,“我在这儿住一个多月了,就是这些鼠儿陪我。”
在她眼里,衙门都是给有钱人开的,老夫人如许的人能出去令她很费解。
看着阴暗的满盈着一股屎尿味的牢房里四周乱窜的老鼠,老夫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青紫着一张脸伸直在墙角里,浑身的肌肉都蹦得紧紧的。
她竟为了儿媳妇杀人?
万岁冷哼一声,“……让她出去!”
可被监督得紧紧的,她想逃也逃不出去。
“万岁息怒。”这话有些危言耸听,可在宫里住长了,沈妃娘娘也晓得,万岁大怒之下做出比这荒唐的事另有,现在独一只要先叩首告饶压下他的肝火,“都是臣妾的母亲胡涂,诬告了将军,将军侍母至孝是大周出了名的。”回过身抓住老夫人,“……母亲快跟万岁解释清楚,这都是您诬告!”抬高了声音,“母亲再对峙,将军府就要被抄了,连女儿都要被打入冷宫。”
怕大皇子不晓得她逃出来了,见老夫人被万岁拒在宫门以外,她便主动帮老夫人敲了登闻鼓……闹了这么大动静,大皇子,不会不晓得吧?
老夫人面色死灰,“……求万岁饶命,将军没有不孝,都是臣妇诬告,臣妇不告了,臣妇不敢告了,臣妇再也不敢告了。”哆颤抖嗦都语无伦次。
“老太太,你还真别那么说!”狱卒在夹道里敲着铁雕栏不冷不热地挖苦道,“……他儿子这是被她告进了死牢,鞭长莫及,不然,这时候早头拱地筹措着来救她了!”
“……放甚么放,押入大牢!”他乌青着脸怒喝道,又想了想,“押入死牢,让狱卒好好服侍他!”
“甚么?”老妇人腾地站起来,“你就是沈大将军的阿谁胡搅蛮缠的胡涂娘?呸呸……”她啐了两口,“沈大将军至孝大周都出了名,传闻因为你不喜好,他都把八抬大轿抬回的嫡妻养在内里不敢接进府……”喘了一口粗气,“这么孝敬你都告,你知己被狗吃了!”一脚将脚边的一只老鼠踢到老夫人身上,“难怪你蹲了牢房,沈大将军都不来救你,该死!”
为甚么没趁老夫人进殿面圣的时候悄悄来把她接着走?
她都已经承认是诬告了,儿子如何还被关进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