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既然贴出布告,那今后即便真产生瘟疫也和她无关了,甄十娘昂首看着天空飘飘洒洒地扬起的雪花,微浅笑道,“……下雪了,我们明天杀鹅子吃。”
甄十娘就笑了笑,“李嫂说的是,像这类高门大户都不在乎银子,只是……”她话题一转,“这离上都城坐马车要一天,又天寒地冻的,就我这副身子,到处所也散了架,别说瞧病,闹不好一进门就病倒在人家里了……”叹了口气,“再说,有文哥武哥,我哪能脱开身?”
甄十娘有些吃惊,“他竟是个主子?”把水递给李齐媳妇,在她劈面坐下。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家里的一个主子就能让副五品的温太医和县令马大人态度谦恭,就申明他的主子必然是个权势冲天的重臣。
一边往缸里码焯好凉透的白菜,甄十娘漫不经心肠笑道,“传闻昨儿阿谁男人也去了,李嫂没问问他是甚么人?”
固然人长的天香国色,但甄十娘终是个孀妇,又带着两个孩子,按理是配不上官居副五品的太病院副院使的,放在平常,李齐媳妇是想都不敢想的,因见温太医听冯喜提起甄十娘之前诊过的那些病例时眼里的敬慕,她才起了说和之意。
接下来的几天镇上风平浪静,太病院也再没来人,垂垂地,甄十娘也把清查顾爷身份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听出李齐媳妇话里有话,坐在一边洗衣服的喜鹊不安地看向甄十娘。
是高官就有能够和沈钟磬有来往。
“没说。”李齐媳妇笑着解释道,“像这类贵勋,有病都请太医,主子们偷偷出来寻访官方游医,哪有报家门的?”安抚道,“你放心,此次绝错不了。”
喜鹊正在炕上给简武简文补衣服,见她们出去,当即筹措着下地给倒水,被甄十娘一把拦住,“你别折腾了,就在炕上坐着吧。”
“他家住上都城,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班处总管……”
“孩子还小,你管的有些太严了。”李齐媳妇就把糖放桌边的盘子里,弯了腰看简文简武描红,“啧啧,瞄的真俊,还没上学塾呢,就比我们春哥描得都好……”想起春哥描的那一手烂字,李齐媳妇连连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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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秋菊又探听动静返来,“……官府贴出了大红的安民布告,廓清了瘟疫的谎言,要大师放心肠按您的方剂服药防备。”
“……那温太医文质彬彬的,脾气也好,先前认了门亲,被女方退了,又赶上要为祖父守制,竟迟误了下来,都快三十了,传闻家里只要一房小妾……”一边坐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焯白菜,她絮干脆叨地说着。
“他啊……”李齐媳妇恍然,“也没说是甚么人,大师都管他叫顾爷。”想了想,“看模样身份不低,连温太医都对他谦逊三分。”
见她一点意义都没有,李齐媳妇就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甄十娘如何往缸里洒盐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