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了。”楚欣怡已规复了安静,“……我不过是传闻他医术高深,想见地见地罢了。”
二奶奶娘家在新安,四年前才过门,她还真不知到这件曾经颤动全部上都城的大事,听了就嘲笑一声,“我倒是传闻,沈将军和离是为了娶安庆侯府的十蜜斯。”若果然如此,她将楚欣怡待若上宾就是获咎了安庆侯府。
五年来,她一向觉得这个空间是如盛唐、康乾那样的乱世。放下书,甄十娘来到窗前,用手指一圈一圈地刮去窗上的白霜,暴露一小块透亮的玻璃。
“……没在屋?”郑嬷嬷笑呵呵地簇拥着楚欣怡进了屋,“又被哪个院请去瞧病了?”她们刚探视了老夫人,惜春说简大夫已经返来了。
来这五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地大周的版图。
“那您的病……”郑嬷嬷有些游移。
甄十娘咬松糕的行动停在了那儿,真是朋友路窄啊。
“奴婢顿时去找……”红儿应了一声回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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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萧老夫人取了鼻腔中的止血纱条,甄十娘就想走,萧煜对峙要她等刀口愈合后再走,人家是权势冲天的中堂,便是再惦记儿子,她也不能抬腿就走,只好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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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楚欣怡的目光看向盘中那被咬了一口的百果松糕上,郑嬷嬷也变了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开口呵叱红儿,“……不晓得还不去找!没见高朋到了吗?”想起甄十娘那不近情面的清冷,郑嬷嬷声音又软了下来,“奉告简大夫,楚姨娘但是被沈将军捧在手上的,若把她的病瞧好了,随便一句话,给她一单军中买卖,就够她花上几辈子的。”
“……曹相爷是三朝元老,又位于阁老之首,我们不能比的。”郑嬷嬷抬高了声音,“……主子听将军府的人说,沈将军为汲引这位楚姨娘正筹算和离呢,二奶奶进门晚是不晓得,当初将军府抬这位楚姨娘时是过了六礼的,一早就有扶正的筹算。”见二奶奶还在踌躇,又劝道,“细提及来,我们府的大奶奶还曾是那甄氏的闺蜜呢,按说第一个就该给这位楚姨娘没脸才是,这些年不也一样到处敬着。”
……
大周地处江南,东面对海,北有燕祁,南有夷越。
郑嬷嬷就笑呵呵地点头,“……还是二奶奶的主张高,主子当即去请大蜜斯。”
“中堂和沈将军是莫逆之交,如果怠慢了,怕是中堂那儿不好交代……”金喜提示道。
“……宫里赏的,简大夫快来尝尝。”正翻江倒海地想着,红儿端了一盘百果松糕走出去,神采红扑扑的。
“……沈将军刚收伏了南越国,军中士气正浓,大周天威凛然不成侵犯,外界却纷传万岁要用远亲的六公主与祁国二皇子和亲……是真的吗?为甚么?”想到这儿,甄十娘心突地一跳。
这不是危言耸听,她亲耳听二爷萧勇说过,简大夫的阿谁近似麻沸散的秘方是个无价宝,是沈将军曾赏格万金却求之不得的。
内里的确有这类传闻,楚欣怡再受宠也抵不过皇后娘娘娘家权势对沈钟磬前程的推助,人家肯把嫡女嫁进门做续弦,已经是高攀了,任谁也不会回绝,听了这话,郑嬷嬷就踌躇起来。
大蜜斯是萧勇的庶长女,让她出面,即不失面子也不失中堂府的身份,这倒是个好主张!
宫里的犒赏,她们这些端庄主子都没份呢,祖母竟赐给了一个卑贱的大夫,她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