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和碧桃碧柳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扶住了她。
见杨氏听得出来，碧桃就冲杨妈妈努努嘴，然后指了指杨氏的手。
“五爷，我要回娘家……”杨氏用帕子拭泪，声音哽咽不清，“您跟我一块去同娘说说，让我回娘家住些日子……”
暖流便顺着衣衿外肌肤传到杨氏心头，她才惊觉手冻得发僵，便顺势把手炉抱在怀里，转头问碧桃：“派人去问了没有，五爷如何还没有返来？老侯爷和世子爷呢，他们返来没有……”
杨妈妈心中明白，悄悄点头，回身进了屋子。
碧桃悄悄把手炉靠近杨氏的手边，笑道：“夫人，您暖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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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忍不住附在织金重锦引枕上，呜呜哭起来。
薛子明回神，定定瞧着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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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薛子明满口答允，宠嬖的哄着杨氏，“不就是回娘家？我帮你跟娘说去。大嫂管家，你又没事，归去住住无妨。”
薛家五老爷薛子明方才踏进锦禄阁，有些吃惊。一屋子大小丫环、婆子全数站在屋檐下，个个冻得身子微缩，脸颊紫红。
“五爷，婉姐儿本来好好的，昨日我留她说话，她归去就把本身的金银金饰衣裳全数赏了丫环，半夜就……五爷，当时您也在屋里，妾身甚么都没有说……可保不齐故意人满口胡嚼。五爷，妾身带着琳姐儿和逸哥儿回建衡伯府住些日子。妾身甚么闲话都不怕，可不能扳连了琳姐儿和逸哥儿……”
五老爷微讶，脚步不由顿住。
薛子明神采紫涨，额角有青筋暴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氏听了，不再推开碧桃，任由她帮本身系好披风。
如何了？
正说着，院门别传来脚步声，粗使婆子忙开门。
杨妈妈见本身劝说不了，又给一旁的碧桃使眼色。杨氏屋里四个大丫环，属碧桃最机警。
东瑗这边主仆四人小声谋算，住在锦禄阁的杨氏亦坐立不安，等五老爷薛子明下朝返来。
薛子明听清了“婉姐儿没了”，只感觉脑袋似被甚么击中，嗡嗡作响。昨夜他睡得含混，仿佛听到杨氏身边的碧桃喊杨氏起家，说甚么十蜜斯和十一蜜斯拌嘴。
薛子明蹙眉，腊月里就是年关了，这个时候回娘家做甚么？这分歧端方的。可瞧着老婆哭得梨花带雨，又心口发软，
语气非常严峻，口气带着雷霆暴怒。
杨氏却转眸瞧见了丈夫，飞奔而来，眼眸闪动着晶莹泪珠：“五爷，您可返来了……”
杨氏回神，不再说甚么，给五爷福身施礼，请了他进屋。
“您不晓得，您都不晓得……”杨氏哭得更加悲伤，“五爷，家里出事了……婉姐儿，婉姐儿她没了！”
头上那支伽楠香嵌金丝镂空花草蝙蝠簪更是灼目灿艳，耳朵坠着一对镶猫睛石金蝶耳坠，坠子随风款摆，五彩光芒四溅，好像神女般斑斓豪华。
垂了御寒帘幕的东次间暖流阵阵，薛子明只觉身子倏然轻了很多。
杨氏不敢再哭泣，抽抽泣噎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奉告了薛子明：“……妾身到的时候，婉姐儿已经咽气了。她睡前把丫环婆子们都遣了出去，然后就用白绫吊颈。半夜屋里的窗牖被风挪开了，呼啦啦响，才吵醒了睡在外间的丫环玉桂，敲了半天门都不见人答，点灯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