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盛夫人也感觉她惜命,不顾母亲慈爱。
盛乐钰听住了,这才不悲伤,对盛夫人道:“钰哥儿不要把痘传给母亲。祖母,等钰哥儿好了,母亲能来看钰哥儿吗?”
康妈妈返来对东瑗道:“苏妈妈留下来照顾哥儿,其他的都居在耳房里。本日就送走吗?”
盛乐芸就坐在一旁的锦杌上,和盛乐钰说话。
盛夫人跟着苏妈妈进了阁房,亦隔着槅扇对盛乐钰道:“钰哥儿,你母亲归去了,等你好了你母亲再来看你。”
东瑗又道:“您用帕子捂住鼻子,也别往阁房去。”
盛乐芸有些迷惑,看了看东瑗,又看盛夫人。盛夫人则点头,让她出来看看盛乐钰。
“和夫人说话呢。”苏妈妈答道。
盛乐钰嗯了一声,槅扇那边幔帐后动了动,约莫是盛乐钰躺了下去。
盛修颐固然没有出痘,却也是晓得这些,道:“孩子越大出痘越不好。娘,您在院子里祭拜豆娘娘就是,也别往钰哥儿那边去了。请了哪位太医?”
东瑗见盛夫人只晓得哭,也不管事,就看了眼一旁的康妈妈,道:“妈妈,您去把钰哥儿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们都居起来,等会儿让管事们送到庄子上去。她们倘若不谨慎染上了就不得了。倘若没有染上,过了半个月再接返来……”
而后又问:“如果先做好了标致的衣裳,我还没有好,那如何办?”
得了天花,十个里头就有九个要丧命的。
……东瑗到钰哥儿住的院子时,盛夫人正在东次间拜豆娘娘。
孩子高烧难受的时候,一个劲哭,口里念着祖母、父亲、母亲又念着姨娘。
而吴太医出了阁房,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东瑗和盛修颐都在元阳阁,陪着盛夫人坐着等太医诊治的成果。
东瑗忙一把扶住了盛夫人,她内心也吓得凉了半截。
这类可骇的病,就算治好了,亦会留下满脸的疤痕,破相变得很丢脸。盛夫人听着吴太医的话,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小时候没有出过痘,轻易被染上。
盛乐钰醒了,正在难受得哎哟哎哟叫喊。太医又不让靠近,苏妈妈急得眼泪汪汪的。
康妈妈内心一惊,忙道是。
东瑗脚步没有动,对盛乐芸道:“你先去吧……”
晚夕,盛修颐回了内院,去给盛夫人存候时,盛夫人把盛乐钰出痘的事说给他听。又道:“你莫要去看孩子。你小时候也未曾出痘……”
到了第三天,盛乐钰还是高烧不止。吴太医早上诊断后,神采顿时不太都雅。关了拔步床的槅扇门,叮咛苏妈妈等人:“都不要在屋里,全数出去。”
盛乐芸就松开东瑗的手,进了阁房。
“姐姐,我头疼……”盛乐钰声音带着哭腔,“身上也疼。姐姐,我甚么时候才气出去玩儿?躺着好难受。”
东瑗道好。
何况天花底子没得治。
盛夫人点头,又道:“钰哥儿这里丫环婆子一堆,另有娘。不消罗妈妈过来。你快些归去吧。”
她想了半晌,才道:“我也不穿。等钰哥儿好了。我们一起穿戴新衣裳给祖母和母亲存候去。”
盛修颐明白这个事理,没有怪太医。他起家,送吴太医出去。
东瑗也供了豆娘娘,替盛乐钰祭拜祈福,看到盛修颐返来,又把她没有出痘、不能去看盛乐钰的事说给盛修颐听。
东瑗拉着盛夫人,低声喊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