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听到这句又叹了叹,低声道:“以是你执意要随云风而去……连师尊都不顾了?”

另有道修中确有人已同魔修勾搭,欲图谋大事,要他谨慎行事,重视防备身边之人。

就如三十六年前,路铭心下毒害他经脉逆行普通,真气自他丹田的金丹中不住外泄,在经脉间逆行横冲,叫他顷刻间力量全无。

路铭心毫不知抵挡,被封了穴位就身子一软,向后倒去,燕夕鹤眼疾手快接住她,略松了口气。

李靳能觉到他掌下那颗顾清岚独占的,通透如冰又带着春意新绿的金丹,垂垂又从裂块,再碎成了细细粉尘,而后完整消逝在了血肉当中。

上一次他陨落以后,对身后之事一概不知,再次醒来已是三十六年畴昔,此次他却亲眼看着面前的事。

顾清岚望着他,还想要将夜衾就是镜灵之事奉告于他,也想说夜衾既然是镜灵,那待他身故后,琉璃镜就要吞噬他们六人灵魂的说法,大半也只是用来留住他的遁辞,而非真事。

房中只剩下李靳,他才又呆立了半响,又看了看床上那人,一掌击在身侧的灯台之上,竟将一座铜制灯台,生生震得簌簌碎裂,原地化为了一片粉粒。

燕夕鹤也晓得轻重,忙将路铭心横抱起来,仓猝分开。

实在不消他说,燕夕鹤也已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人胸前大片血迹直伸展到床榻之上,早已活力全无。

顾清岚并未远去,他坠入暗中当中后,很快就又觉身子俄然极轻,乃至比之前打坐修行入定之时,更加轻松无碍。

路铭心看他唇边俄然又涌上大股鲜血,竟是来不及擦拭,就顺着下颌流入到他胸前衣衿之上。

他唇边鲜血涔涔而下,已几近没法出声,也还是看着她轻声开口:“心儿……我不准你随我……”

只能下旨,将他尸身临时封棺在宫中停灵,留待来年厚葬于帝王寝陵之侧。

路铭心哭得稀里哗啦,还抽泣着去擦他唇边的血迹,一边擦一边本身还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只觉身子和神识都垂垂沉重,重得仿佛山岳倾塌,尽数倒在他身上,叫他连胸中一息之气也没法持续。

他看到李靳在冷静堕泪以后,擦了眼泪命人送了温水衣物出去,又驱开统统人,亲身为他的尸身换下血衣,清算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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