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阿尼面色一变,又抹了抹额角,轻声道:“何必来呢,修为有凹凸,蛊术分正反,你我较正反便可,又何需博命?你除蛊已败,我已下得四毒,待我将此毒撤除,也不与你争这高低,算是作何。你看,如何?”
“唉……”
特兰阿尼指尖一颤,答道:“你当相思蛊这么轻易便可制得么?需知,此人面火蛛人间可贵一见,而那绛珠花也要百年方开,再有那奇物也是可遇而不成求。世人都说苗家女儿擅相思,殊不知,这相思蛊,当真可贵。”
她,在等候。
“啊!”
特兰阿尼本是想吓吓他,谁知他却如许问,她顿时一呆,没好气隧道:“都毒,张嘴!”
“毒!”
玉肌子,除蛊失利。
莫非,这厮如此不堪,刚尝一毒,便要就此毒发攻心?
特兰阿尼媚然一笑,将那眼看要钻入青阳眼中的人面火蛛取下来,放入盘中,又缩回了本身的尾指,将那蚂蚁抖落在盘内,对一向站着、端倪猎奇的小黑妞点了点头,说道:“云姬,且以雷火炽来!”
一听小不点,小黑妞立马怒了,扬了扬手中小黑锤。表示青阳,休得小瞧小不点。
“你这又是何必来?”特兰阿尼微小的笑了笑。
青阳道:“愈是斑斓的物事,愈是剧毒非常。越是看不见的波澜,越是壮阔无边。”
特兰阿尼将蛇腹挑破,取出一枚碧油油的蛇胆放入盘中,这才趁着毒蛇将死未死之时,把银针递到它的嘴里,便见那蛇腥红的小眼睛红芒欲出,恶狠狠的一口咬住,不住的吐毒。
李锦苏脸上霎然一白,却冷哼一声。
“嗯……”
他本是那自大之人,不然也不会苦炼雪莲数十载,想要一朝闻名,现在大喜转大悲,只觉心头空落无魂,浑身高低如坠冰窖,冷得连牙齿都在颤抖,不由抬目向日头看去,却被那大日之光一炫,顿时站不住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雪莲,喃道:“为何?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想我玉肌子平生不闻他物,唯知用心于蛊,现在,竟斗不过一名小女娃。哈哈哈,好笑好笑,当真好笑……”说着,说着,捧起那雪莲举向头顶,癫狂的长笑,手掌一斜,便欲将雪莲盖向本身的天灵盖。
她的指尖与青阳的舌头若即若离,那小蚂蚁头上的触角也不时的碰到青阳的舌尖,青阳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转动舌头,只是瞪着眼睛瞅那人面火蛛,只见那人面火蛛正从鼻子上爬向本身的眼睛,它仿佛想从眼眶里钻出来。
青阳如是想。
“哇!”
她举着银针,逆着光看了看,笑道:“这是血牡蛇,你莫看它小,但却极毒。如此一针毒液,如果投入井中,足可毒死一城的人。”
特兰阿尼白了他一眼,把他胸口的衣衫尽除,从盘中抓起一条血线蛇,正欲以银针取毒。
目睹那玉肌子便要自戕,金花婆婆却冷冷一喝,淡然道:“玉肌子,你尚未尽败,何需现下便死!待你败了,再死不迟!”
特兰阿尼轻声的说着,玩弄起那只黑蚂蚁来。
“急甚么?”
“那需这般废事,我一口吞了它!”青阳一把抓过那蛇,便要往嘴里塞。
特兰阿尼叹了口气,神情却蓦地一松。
特兰阿尼的尾指顿在青阳的舌头前,叹道:“唉,你连死也不怕,还怕痒么?”
这统统,自是落入了特兰阿尼的眼中,便见她不急不忙的将小银勺靠近青阳的鼻孔,轻声道:“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