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抹了一把嘴,亮着一双眼睛,连赞:“好酒,好酒!!”
“酒鬼!!”小丫头一声轻喝。
夏侯云衣心知小丫头牙尖嘴利,本身如何能够辩得过她?只得把嘴闭了,心中却想:‘我倒要看看,是人还是妖!’
小青侯道:“妖者,异于常也,有过人之能。世人常言,身怀利器,必起杀心。这利器啊,也有很多种,有些妖自以为有了些末技神通,行事便无顾忌,闲来无事,跑到山里醉一场,那也是常有的事。”说来讲去,小丫头还是对夏侯云衣非常不满,不管如何也要扯到妖身上。
身后传来两声唤,青阳回过甚来,见是大蜜斯与小青侯。
“酒鬼!”
“让他去吧,摆布也担搁不了多少时候。即便酒里真有蛊毒,我也能解。”特兰阿尼轻声说着。
“人依山为仙,泉饮雪作眠,仙不羡我,我不羡仙,待至山颠转头看……”
李锦苏与特兰阿尼也下了车。
如此,你饮一番,我饮一气,直直将那怕有百斤的烈酒喝了个精光。到得此时,二人都有些神思恍然。中年文士抱着空酒坛,打了个清脆的酒嗝,笑道:“此酒,何如?”
青阳一咕噜从雪地上爬起来,取下腰间酒葫芦一递,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台也饮一饮我这酒,虽不若《百姓醉》,却也属好酒。”
小青侯道:“公然是个疯子!”
中年文士抹了一把嘴,将怀中酒坛一推。
中年文士饮了一口酒,仓促将葫芦递给青阳,面红如血。他的那番行动固然迅捷非常,但那声剑吟却入了青阳的耳。
中年文士见神而知意,却作不得声,因其胸中涌起一股滔天青焰,正不住的撞着他的神海,几翻下来,竟几乎使得神海溃堤。半晌,他总算将那青焰震住,又暗觉神思明朗而心目敞开,便连停滞多年的修为也仿佛平增一丝,心下不由得一阵骇然。
“也好。”
青阳跳下牛车,把手腕上的铁爪取下来,绑在车辕上,又从车中扯出一根粗麻绳,一并系了,便欲缠在腰膊间。
“且慢!”
歌声从林间飘来,词韵闲适,仙气实足,缥缥缈缈的盘桓于耳际。放眼望去,山间却不见人,唯见林木深森、青白一片。
远远一看,半山垒雪、半山煜翠。而这山也有异于别地,世上高山,大多都是垒雪山颠,但它却反其道而行之,漫天的雪只铺到半山腰,山颠倒是长年嫩青,恰若清秀的苗女有着一头乌青秀发,却穿戴洁白的裙纱普通。
青阳接过酒葫芦,神情讪然,暗想:‘莫非这个宝贝,只要我才可碰得?’
小丫头则横眉竖目,怒道:“死酒鬼,来源不明的人,来源不明的酒,岂可乱喝!如果酒里有蛊毒,毒死你!”
听得这歌声,青阳只觉心神安好,提起酒葫芦饮了一口,叹道:“大雪方晴山中来,也不知是怎生一小我物?”非常等候。
簌雪方歇,太阳坐在山顶,红彤彤的晖映着这片乌黑与苍青相间的山林。
“青阳。”
“哇。”
青阳接过酒坛,举到嘴边,其香奇特,如丝似缕直往内心钻,当即抱着酒坛海饮一气。
小丫头嘟了嘟嘴巴,偏过了头。
“哈哈……”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却凝在了车蓬处,叹道:“怪也,奇也,我竟是算不出。不过,天星地相,奇经怪出,如果算不出亦乃常事,当是祸福相依。小哥,你我就此别过。”朝着青阳抱了下拳,按着腰中剑,提着空酒坛,杳但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