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是来放人,还是来杀人的呢?!
雷老迈微微一笑,又从手上取下一枚翠绿色的翡翠扳指,递给沈骥。
仓促之间,雷老迈写的语句非常简短,交代了沈骥和栾挺两人的身份,让雷家不要在和他两报酬难。
“这是当年雷家先祖所传的宝贝,天子御赐的玉扳指,你将此物拿给英儿,作为凭据。”
沈骥再次抱拳起家,躬身道:“谢前辈教诲,我们兄弟在离家前去关外的时候,师父也曾经有四句话,有里有面,不负本质。未忘初心,方得始终。明天再加上前辈这四句,沈骥茅塞顿开。”
咣当!
沈骥冷静点头,叹道:“本来雷家有如此渊源,怪不得练习有素,我看雷家的一百庄丁,顶得过上千官军。雷庄主,依我看,雷家既然有如许的身份和名誉,何况哈尔滨差人局又把你临时关押在这里,而不是交给日本领事馆的差人署,这件事应当另有转机。”
雷老迈道:“你们既然有黄炳章的便条,信赖郭局长很快就会来放人了。本来,杀几个匪贼也不算甚么,何况还是侵占。何况,我看这位郭局长,仿佛对你们兄弟非常正视。不过,我有一句话,要奉告你们。”
沈骥顿时一愣,心想说曹操曹操到,这郭局长,真的来了。
四周牢房里的那些人,在沈骥和雷老迈说话的时候,就早已温馨了下来,此时听雷老迈戳破他们的目标,不由神情有些慌乱,一个个的缩起脖子,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了。
“前程险恶,好自为之。问心无愧,方是豪杰。”
只是到了现在,世道变了,大朝晨已亡了快二十年,雷家的世袭子爵也化为乌有,不过因为积年累月的声望,雷家在本地也算王谢,一座雷家庄数百户人家,自给自足,要兵器有兵器,要火器有火器,且雷家军队出身,雷家庄丁练习有素,设备划一,在这哈尔滨周遭数百里的地界,也是没人等闲敢惹。
雷老迈嘿嘿一笑,说道:“雷家那里另有甚么身份,那都是畴昔了,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你也不要感觉,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就没事了,现现在的哈尔滨,是日本人一手遮天,阿谁差人局长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归正我雷某问心无愧,要杀要剐,随便他们吧!只可惜,我的阿谁动静,无人通报……”
“好个有里有面,看来柳泉对当年之事,虽耿耿于怀,却始终没有悔怨。可贵,可贵……”
他这番话说的沉重非常,沈骥神采微变,栾挺也接道:“雷庄主,就算我们想帮你,可我们两人现在自顾不暇,能不能出这个牢房都不晓得,如何帮你?你如果把阿谁动静说出来,只怕我们三个明天就得一起上断头台。须知隔墙有耳,我们四周这些人内里,可不见得有甚么好东西。”
约莫在道光二十八年,当时道光帝已经年老,一次来到黑龙江林区巡查,山林虎啸,坐马惊奔,老天子几近坠马,是雷家先祖力挽惊马,箭杀猛虎,立下救驾大功。
还是阿谁尖细嗓子的声音,大喊道:“郭局长到!”
“无妨,我自有体例。”
“呵呵,熟谙,不熟,一面之缘罢了。我跟洛海川倒是更熟些,只可惜……”
刺啦一声,雷老迈撕破衣衿内衬,铺在地上,又咬破手指,就着鲜血,写下了一封血书。
雷老迈哈哈大笑,栾挺顿时动容,失声道:“好内力,这……这是甚么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