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的话!”
沈骥无法点头,心想这小皮猴子,一贯奸刁惯了,也就师父能镇得住他。
师兄教诲的这两个弟子倒真风趣,一个沉稳朴素,一个却生性不羁,倒是暗合八卦掌中阴阳相生之意。
洛海川听了栾挺答复,目光却望向沈骥。
栾挺嘿嘿一笑,躬身道:“师叔我错了,刚才看师哥危急,就没想那么多,再说您白叟家功力深厚,如何能够中了我这类后生长辈的招,莫怪莫怪。”
秃三子吓的扑通跪在地上,惶恐道:“回爷的话,那天我们点子背,碰到日本人的军队,兄弟们没躲开,被打散了,我是东躲西藏,好不轻易才跑返来……”
栾挺忙也是有样学样,眼神中那巴巴的模样,倒是让洛海川不由哑然发笑
与此同时,胸前受制的沈骥只觉一股强沛暗劲透来,他正要运劲抵当,那股劲力却俄然消逝无踪,洛海川哈哈大笑,随即松开左掌,返身一脚,倒是把栾挺踢出数米开外。
但两人不晓得的是,几近是与此同时,城外一骑仓促而来,而此人,恰是半个月前在奉天府鸿沟有过抵触的秃三子!
他本想扣问师父去处,洛海川却把手札折起,揣入怀中,打断了沈骥的话。
栾挺一听有东西吃了,顿时面前一亮,忙不迭地就想点头,沈骥神采一沉,栾挺话到嘴边,又缩了归去,转头眼巴巴地看向沈骥。
赞成的不是沈骥那句仿佛拍马屁普通的喝斥,而是沈骥身上那沉稳的气度,他看人一贯很准,天然看得出这师兄弟两人,在心性上,沈骥是要略胜一筹的。
他对哈尔滨轻车熟路,一进了城便直奔城西而去,在繁华热烈的大街上一猫腰,钻入了一处僻静的冷巷。
沈骥本以筹办好缩颈藏头,再避开这一招,谁知洛海川左掌忽地从腋下穿出,沈骥料机已晚,仓猝格挡,却已经慢了一步,被洛海川左掌成爪,轻松抓住沈骥前胸衣衿。
这般恭敬神情与他在内里作马匪时判若两人,那火爆凶悍的脾气更是收敛得干清干净,看来极其惊骇屋里那人。
喝住栾挺,沈骥恭恭敬敬地诚恳答复道:“回师叔,找费事的人是没有,不过我们碰到一伙马匪劫夺灾黎,我们倒是打了一架,但遵循师命,并没用八卦掌。”
洛海川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那这一起上,可有人寻你们费事?”
他当年与师兄柳泉同在尹派八卦掌宗师尹福门放学艺,十数年师兄弟交谊非比平常,此时确认了沈栾二人身份,对于这两个英姿勃发的师侄也是越看越对劲,就仿佛看到了他与师兄年青时的模样。
“不过……你们师父信中交代,让你们一起上毫不成在人前发挥八卦掌的工夫,你们可做到了?”
栾挺咕咚吞了口吐沫,心道妈呀,这师叔莫非是神仙不成,面上则是更加死力否定,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当下沈骥并没有抬手格挡,而是向左急闪,武林中极讲端方,和前辈过招参议,前三式只能闪,不能接,更不能反手为攻。
实在沈骥也早饿了,当下也不推却,向洛海川一躬身,说道:“那就多谢师叔了,师父信中叮嘱,让我们此后待您就向待他一样,统统全凭师叔叮咛。”
看得沈骥眉头一皱,低喝道:“师弟,对师叔应当恭谨些!”
悄悄地拍了三下以后,木门回声而开,内里竟早有人候在一旁,门开见是秃三子,两人眼神一个交会,便侧身放了他入内,这才又往内里看了看,谨慎地重新将木门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