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一本端庄的回道,“感谢师叔提点,我定当好生磨练技艺,以求见虎诛虎,遇兵却兵。”

“比如你从贼人手救了女孩,却因事情泄漏出去而导致她名节有损,家属受人非议,谁知她的家人会不会就此怨怪,谁说美意就必然有好报?”冲夷真人怕本身说得太多,凉了少年情意,缓下语气道,“师叔不是让你愤世,而是望你晓得变通。少年人血气方刚,不管甚么都不值得你草率的搭上性命,遇事应量力而为。”

时至午后,蓦地一声沉闷的地动,震得民气慌跳,仿佛一只无形的巨兽低哮。

苏璇悄悄的待他笑完,“师叔的事,师祖也曾与我提过一二。”

冲夷真人饮得更加轻畅,三两杯入了喉才又开腔,“初出世就想行侠仗义,很好。但是天下间各种不伏侍,江湖妙手无数,总有恶人是你力不能敌,届时又当如何。”

哗哗的雨声不竭,冲夷真人难以悲观,“如何能够不防,早已谴人日夜巡查,还备了很多沙石木料固堤。可雨势不断,连庭中的水池都要漫了,江上只怕更糟。”

奥妙观对街有一幢三层酒楼,现在一半都浸在水下。苏璇纵畴昔,劈断一根木柱挑出楼外,挂在半空救人。未几时已在大水中拉起了十余个,但是放眼望去,仍稀有不尽的人在水中挣扎,那里救得过来。

苏璇饮了一口,味道又冲又辣,嗓子非常难受,忍不住咳呛出来。

苏璇将衣物摊上熏笼,听得不由心惊,“官府可有防备?”

苏璇确切行了险,过后也觉幸运,“师叔的美意,我明白。”

苏璇见他换了语气,一躬身道,“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道之地点,愚又何妨。”

“师侄受教了。”苏璇过了好久,极慢的问,“假定明日师叔见恶人凌辱无辜,还会不会拔剑?”

冲夷叹了一口气,“师父该将你在山上多留几年,你的功力较平辈不足,碰上真正的凶徒倒是不敷,偏又倔强胡为,妄逞愚勇。”

“挡不挡得了全看运气,这座城不知被淹过多少次,你也留些神,如果听闻鸣锣示警,立即向高处攀爬。”冲夷真人叮咛完,忍不住哎了一声,“前有旱蝗饥荒,后有水患,本年真是多难多难。”

苏璇没有笑,改坐为跪,慎重斟了一杯酒,神态少有的端谨。“我敬师叔。”

大半袋酒都入了冲夷真人之口,他是来劝人的,现在却像是在浇本身心中的块垒。

苏璇一伸臂,从水中抓住一个淹得半死的男人,各处缓过气的百姓都在尽力施救,直至入夜视野全黑,人们才歇下来。

明知是愚,明知是错,即使一度心灰意冷,有些事还是改不了。

苏璇见他说得沉重,也留上了心,“师叔担忧沿江堤坝?”

苏璇住了一段光阴,也晓得城内的阵势,奥妙观在城中间,位置不高不低,最矮的是城西南的水津门一带,此处所居的多是费事百姓,大水由此而入,矮屋麋集破败,又无院墙遮拦,一冲立时垮塌,最为惨痛不过。

见他脸都红了,冲夷真人深觉风趣,哈哈笑起来,“在山上从未饮过酒?”

四周都有哭声传来,黑沉沉的夜,不知多少□□离子散,鬼域相隔。

“堤溃了——水津门垮了——逃啊!”

冲夷真人一样被大水所冲,幸亏安然无恙,费了一番周折回到观中,见世人安然松了一口气,各自道了所见之景。城东的景象还好,毕竟是世家与富户所居,只淹了半人高,城西倒是一片汪洋,死难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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