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武承肃回到东宫还是我行我素,旬日有五日会因为事件繁忙,直接宿在崇仁殿,剩下五天里,竟还是在宜秋宫呆的多。
头两月也还罢了,卫良娣身子不爽,武承肃也未厚此薄彼,也没人多想阳筠。卫良娣身子好了仍旧是独宠,而阳筠被万般萧瑟,宫里的女人们长日无聊,不由比较起阳筠和卫氏来。
冬假结束,武承肃每日又要上朝,下午还是在明德殿议事,晚膳前后都在崇文馆看书练字,入夜则宿在各宫,或在承恩殿里幸妾侍。
金花问春桃去了那里,春桃说替印儿取了些果子返来,当真一点风声不漏。看着春桃蹦蹦跳跳分开,金花倒没甚么,玉叶却嘲笑了一声。
春桃转过甚看着说话的小内侍,皱着眉深思了半天,才又问:
印儿气不过,试着劝了阳筠几次,说实在不可就还是操琴,用琴音吸引太子过来。
转眼到了四月,四月二十八是阳筠生辰,届时她将满十五,恰是及笈之年。皇后一早动手阳筠的及笈礼,在年前就备下了笈礼当日的三套衣裳,正宾、赞者等也都请了驰名誉的命妇。
出去探动静的是春桃。仗着本身年纪小,春桃只说去花圃里玩,蹲在湖边和宫里最爱探听的几个小内侍谈天,假装不经意问东问西。
特别那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足足写了两页纸,直到手腕酸痛、再握不住笔才停。
坠儿又点头,悄悄走到阳筠身边,只深深看了阳筠一眼,便低头将几页纸折起,拿到炭炉边悉数烧了。
“还要退么?”印儿有些担忧,不由问道。
从六岁入宫给阳筱作伴,珠儿只在阳筠出嫁前见过她如许,清楚满腹苦衷,脸上却冷若冰霜。
“娘娘,方才您昼寝时,太子殿下又让人送那把琴来,奴婢不敢推让,只能先收了,现就在正殿桌上放着呢。”
小内侍看着蚕豆咽了咽口水,“嘿嘿”地笑了半天,才说太子殿下每日不但要措置东宫的事,朝廷多少事都要他参议。
印儿听到动静以后心中稀有,叮咛春桃对谁也不能说,又给她抓了一把干果,让她归去干活了。
次日阳筠又叫珠儿磨墨,只说要练字,写的却都是元稹的几首《离思》。
阳筠都仿佛没闻声一样,神采越来越黑,不管不顾了起来。
珠儿问坠儿要不要再拿个匣子,坠儿摇了点头。
殊不知欲擒故纵只是一方面,阳筠是因为对人当真绝望,才会这般没好气。
印儿不敢再劝,问此次如何跟太子说不收。
印儿抱了琴去崇文馆,表情当真是忐忑不安,幸亏武承肃只是怔了一下就又把琴收了。印儿返来复命,阳筠只点了点头,脸上甚么情感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