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便是,你与我还要如此讳饰么?”阳筠轻笑道。
“妾身自知没那么重分量,若冒然跟太子殿下提及那人,殿下一定肯信,许还会感觉妾身僭越,乃至包藏祸心。依妾身看,莫如将此事奉告娘娘,由娘娘决计。”
段良媛见她神采不好,又不管不顾地要逐客,觉得此事公然难办,十之八九还要顾忌着丁鑫那边。因怕阳筠动了胎气,段良媛一边起家,亲身扶了阳筠往阁房去,一边开口宽她的心。
她怕思虑过量伤身,只说了句“我晓得了”,口中便嚷疲惫,直要回阁房歇息。
坠儿与珠儿觉得那丁淼所为不过是楚奉仪之死,最多是贰心胸叵测,成心谗谄东宫,查出他与何人联络也便罢了,殊不知阳筠与段良媛想到了其他。
阳筠听了段良媛的话,将琼思殿的事放在了心上。
段良媛这话半真半假。
段良媛所愁的是此事必定要扯上丁鑫,她左思右想后才开口:
段良媛略低了眉眼,仿佛仍在纠结。
阳筠不由感觉非常奇特。便是武承肃本身狐疑了哪个,也不会说办就办,连查也不查完整,不给人辩白的机遇,这段良媛好好的,究竟为何这般操心谨慎?
“娘娘好生歇息就是,这事记在内心,让人多盯着也就罢了。”段良媛低声道,“现在太子殿下已经把路都断了,他再要递动静也难,有人想关键他更是不易,待转头出了月,再细细运营也不迟。”
丁鑫虽与兄长不睦,乃至能够说是有仇,但倘若真查出了丁淼有鬼,丁鑫那边总还是有些难堪,不知丁淼之事会否扳连丁鑫。若查不出甚么,武承肃与丁鑫怕就要隔了肚皮了。
坠儿与珠儿见了,心中微微有些吃惊。听两位娘娘方才的话,清楚是狐疑了琼思殿的甚么人,可琼思殿里除了仇良媛,哪另有甚么要紧的人物?
阳筠越想越深,前前后后多少事被她串在了一起,从入燕以来的诸多疑问本都藏着,竟仿佛俄然被翻开来一角,令阳筠感觉脊背发凉。
让她久久不能安静的,是别的一桩大事。
“说便罢了!”阳筠正色道,“摆布也都要查一番,琼思殿里的人一个都逃不了,不过是思疑了哪个便先查哪个罢了。”
阳筠当即明白段良媛的意义,晓得她说的还是琼思殿的事,看来是有狐疑的人,只是无凭无据,不敢等闲说出口。
琼思殿里一个比一个笨拙,只要这丁淼有眼色,是以琼思殿与别的宫殿分歧,并不是由娘娘的贴身侍女掌事,而是由丁淼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