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的声响惊得李公愣住脚步,心也漏跳了半拍。一转头,却瞧见地上一只青铜酒盏,早已因和空中打仗变了形状。再沿着那酒盏往上看去,倒是瞧见一对盛满肝火的眸子。
想及此,异人俄然看向李公,“小安迩来如何了?”
“公子,这都不是您的错,您莫非忘了,后殿那还住着一个小安吗?”李公计上心来,连醒酒汤也不去筹办了。当初他和赵婵演的那出戏,本来是完整能够置小安与死地的,可终究,赵婵却妇人之仁,放过了那丫头。现在想来,小安的孩子也应当有七个月了才是。若此时不脱手,莫非还要比及孩子安然诞下?先生之前就有叮咛过,不能留这类余孽活着,多一个便多多一个威胁、多一份伤害。
异人只觉脑中乱哄哄的一片,时而这边号令着,不要放太小安这个贱人,时而那边又号令着,当初如何回事,竟然会和小安有了那事?最后这般、那般,得了现在的因,倒是无可何如、不成清算的场面。
“主子传闻,孩子统统都好,只是小安比来闹得慌,说是饭食不好。”李公直言不讳。那小安本就不是个循分的,现在怀了公子的骨肉,能不依仗着孩子傍身,多提点要求么?
“小安?小安是谁啊?”异人脸上迷惑,脑袋浑沌,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另有这号人物。
守在门外的李公仓猝出去,将床榻边上用火炉子温着的汤水递过:“公子喝醉了,这是熬好的醒酒汤,公子快喝点儿,也顺道去去寒。”
很久,异人合眼,一字一句:“既然她敢依仗着本公子的孩子作势,本公子就让她没这个依仗!”
异人酒醉,此时是想到甚么就说甚么的。
“公子?你这是这么了?”李公上前,闻到的便是浓浓的酒气,伸脱手,扶起异人。
嘭!
“我没醉,我酒量好着呢!”异人俄然推开李公,双目紧紧盯着李公,若不是此时他脸颊之上,模糊约约有可见不普通的红晕,恐怕还真难辨他言语中的真假。
“混闹!这西泉殿里,谁不是这么吃的?”异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婵儿怀着孩子的时候,是那般灵巧,可现在到了这女人这里,就这般放肆!?
“公子,主子去给您备醒酒的汤水。”李公见指导得差未几了,便欲退下,见好就收的事理他深谙于心。有些事不成能一蹴而就,还得渐渐来不是?谁都看得出,异人有多看中子嗣,不然以之对于赵姬的豪情,早就措置了小安。不过,再说返来,赵婵公然还是比他更体味异人的,不然又如何会就此放太小安呢?
异人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时候了。冷风异化着不大不小的雨滴,自窗外斜飞进殿内,给室内降温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