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下人的,谁不肯跟着当家的主母,逢年过节的能得些个赏钱。有哪个情愿跑去服侍一个被逐出府的远亲,并且还是个没有甚么钱又爱摆谱经验人的主子。
他们的儿子幕煜来岁也该及冠了,到时少不得也得了局招考,能借着幕老爷的生辰宴先为儿子探探路二人自是满心的欢乐,这礼备的也更心甘甘心一些。
“弟自幼体弱多病,没法为父亲分忧,还要劳兄长百忙当中挂念,这心中实在难安!”这些话南宫书墨几近每次见了南宫勋都会讲上一遍,这大话讲的多了,偶然连他本身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才是实在的。
可寄住在幕府的方氏现在倒是两手无措的翻找着箱笼。她儿子曹扬铭来岁也该了局了,可她当初是被夫家撵出来的,手里连点子像样儿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是用来充当贺礼。可这礼不归还不可,为了儿子她就算是当金饰卖身家也得把这礼凑足不成。
风五在桃树间远远的望去,倒像是在看着一副画。主子心中的痛只要他真的明白,也恰是因为明白,才不肯在此时去打搅他们,将来如何无人可知,那就让这一刻的夸姣能多逗留一刻,或许将来也能少些遗憾。
在外人眼中,庆王爷的儿子,哪怕是媵妾出身的庶子也好过平常百姓人家的嫡子,可只要糊口在其间的人才气体味,甚么叫水深炽热,甚么叫诡计狡计。如果让南宫书墨挑选出身,只怕他甘愿当一白丁百姓之子,也不肯入王府候门。
“这出了王府,二弟倒有如此闲情逸致,为兄看着身子倒是比在王府中大有转机,可见要大好了!”庆王府嫡宗子,郡王爷南宫勋提着个食盒穿过别院的桃林几步走进凉亭当中。
实在就是幕府的内院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就连二老爷一家,都是住在外院的。幸亏这一家子人丁简朴女眷未几,也只二夫人和两个贴身服侍的丫环,良氏年纪辈分又摆在那边,常日里又多在内院活动,以是天然也不会有人胡说些甚么。
“幕老爷生辰,我这一时三刻的还真想不到送些甚么好?你去前院探听一下,看看二夫人那边备的甚么礼?”方氏不肯丫环看出她的宽裕,随便寻了个借口,将锦霞打发了出去。
“方太太,您这是找甚么呢?不如奴婢帮您找吧!”锦霞原是大夫人身边的丫环,自打方氏来了幕府后,因着身边没有服侍丫环,这才把锦霞指了来。原觉得这方氏住不了多久就要分开的,以是当初被指来时她也没感觉甚么,可这眼看着方氏住了有快一年都不肯分开,内心多少也不是个滋味。
“你我是亲兄弟,我来只是不放心你的身子,你又何必非要拘着这些俗礼,生分了不说,反倒显得为兄来的不应时宜了!”南宫勋快走几步上前,将南宫书墨又按回木榻之上,这才回身将带来的食盒放在石桌之上。只是他并未重视到,在他回身的一顷刻,南宫书墨本有些病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痛苦的惭愧。
时候如流水过隙,不管是城郊的别院,还是幕府宅第。非论民气如何浮动,万事万物如何异变,时候也不会是以而多逗留一刻。在如水的时候面前,统统的统统都不过是个片段罢了。
幕府这边阖府都在繁忙着,而在城郊的一处清幽天井内,南宫书墨倒是一脸的悠然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