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忌,只是……”明兰悄悄的叹道,“多年前,爹爹有位姓邱的同年,邱伯伯认定了三王爷能登大宝,可便是独具慧眼又如何?没等三王爷被立储,邱伯伯就早几年前被人弹劾下狱,后死于军流。三王爷没有天子命,邱伯伯白白死了,到现在也没小我替邱家昭雪。”
“……我若真留了吴爷,不说外头人如何笑话顾家没端方,便是顾家亲长怕也要立时来骂了。”明兰浅笑着打趣,透着鲛绫纱屏风细细看他神采,她赌他总不肯卖身为奴吧。
……
男人手中的洁白绢帕,染上浅金光彩,还泛着淡淡果香。
病的咳出血了还得干,冻烂了脚还得干,孩子在屋里冻饿哭的撕心裂肺了还得干……佃农们何尝不想抖擞一搏,可上有通了声气的巡检司衙门,下有狼才豺狼的打手庄头,佃农们被看的死死的,又不晓得去寻御史言官告状,几次闹起来被压下去后,反叫迫的更狠了。
明兰愈发低了声音:“宁获咎君子不获咎小人,先帝虽崩了,但那些太妃和公公们一定一点权势都没了,这会儿他们也许没体例抗争,但只要打蛇不死,长年累月的,若他们挟恨,念着抨击,逮着机遇在背厥后一下,便难说的很了。毕竟,撕破脸和不如何来往,是两回事。”
“你顾忌甚么?”
接下来,她也不出张扬,还是持续叫人查点庄务,便是屠虎和公孙猛气极了,要去寻吴光等庄头的倒霉,也叫她拦了下来。
明兰垂下眼睑。
顾廷烨一手搭在炕几上,身姿沉岳如山:“你领上一队人,把吴光他们八个看起来,好吃好喝供着,好言好语劝着,不准他们出屋子,不准和人打仗;阿猛你也去,如有人敢硬闯,把你的工夫拿出来亮亮,总之,给我看严了!”
“——你顾虑的有理。现在你想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