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拿起已经冷却的茶水想喝,立即叫盛老太太夺了去,叫丫环换上温茶,贺老夫人端起茶碗润润唇,道:“弘哥儿说,他情愿顾问表女人,有生之年必叫她吃喝不愁,但有个前提……,便是今后今后,帮手济急行,却不算端庄亲戚了,曹家阿姨气极了,当时就扇了弘哥儿一巴掌!”
贺家的好处不在于多么显赫繁华,而是综合起来前提非常均衡调和,再显赫繁华的人家,如果上有抉剔的婆婆,摆布是难缠的妯娌,外加一个一定铁杆互助的夫婿,那就是玉皇大帝的天宫也过不了好日子,而贺家……
老太太放下暖炉,悄悄捧过参茶,渐渐拿碗盖拨动着参片:“这回……我们不能等闲松口,非论贺家说甚么,我们都先放放。”明兰缓缓的点了点头。
明兰的脑海里顷刻间转过很多画面,华兰哑忍忧愁的眼角,墨兰强作欢笑的假装,海氏看着羊毫每次侍寝后喝下汤药的如释重负,王氏这么多年来的折腾,乃至于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明争暗斗……然后,她渐渐的点了点头。
明兰在里屋低头看本身的双手,好吧,她应当担忧贺母的身材才对,可她还是感觉很痛快,每次看着贺母一副哭哭啼啼柔嫩寡断的圣母面孔,她都一阵不爽。
把鱼儿交到厨房,指定此中三条特别大的做成瓦罐豆瓣鱼,两条特别精力的做成茄汁鱼片,剩下几条十足片开来,烤成葱香椒盐鱼鲞,鱼头则熬成姜汁鱼汤;小桃笑嘻嘻的塞了三十个大钱给安大娘,连声道辛苦了,大娘满脸堆笑的推让了半天,然后拍胸包管烹调质量。
贺老夫人想起这件事来,就烦的头皮发麻,但是她实在心疼自家孙子,干脆一股脑儿都说了:“曹家要走了,便日日死求活求的要把表女人出去,弘哥儿不肯,我瞧着儿媳妇病的半死不活,就出了个主张,叫她们母子俩到城外庄子上疗养几日再返来!曹家寻不到人,也无可何如。……昨日,曹家俄然来叫门,说她家女人寻死了,被从梁上救下来后吐了真情,说她已不能生养了,若弘哥儿不能怜悯她,她便只要死路一条了。我吓了一跳,一边给弘哥儿报信,一边去了曹家亲身给曹家女人评脉……”
贺老夫人沉声道:“这话说的无情,我倒觉着好。一个不能生的妾室定是一颗心朝着娘家的,到时候曹家再来摆亲戚的谱,日日打秋风要银子,贺家还能有宁日?不计弘哥儿今后娶谁为妻,这事儿都得说明白了,不能一时怜悯个祸端到家里来埋着。我立即叫弘哥儿白纸黑字的把事情前后都写下来,曹家甚么时候具名押印,表女人甚么时候进贺府!”
祖孙俩想到这一点,都忍不住心头一动。
小喜鹊略放了些心,回声出去;如兰揩了揩哭袖的鼻头,这才抽抽搭搭的提及来,本来刚才调兰俄然来盛府,找老太太和王氏说话,还把她也叫上,开口便是要把她许配给顾廷烨!
明兰坐到老太太身边,考虑着字句:“旁的都不要紧,只里头两条,一是曹家要离京了,二是曹家表妹怕是不能生了。”
用过午餐,祖孙俩略微安息了会儿,未时二刻初,贺老夫人便仓促赶来,仿佛是赶的急了些,端着暖茶喝个不断,盛老太太内心焦急,脸上却不动声色,明兰还是躲到里屋去了,隔着帘仔细谛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