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顾廷烨的脸皮颇厚,一点也听不出明兰的讽刺,还很当真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好处我还是有的。”
顾廷烨朗声大笑,笑声渐止后,深深的看着明兰的眼睛,缓缓道:“缘分这东西,一半是老天给的,一半是本身的福分,你是个聪明人,很清楚我说的对,你们的确是没缘分。”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顾廷烨沉吟半刻,看着明兰的目光中非常庞大,隔了半响才缓缓道:“从你扔泥巴开端。”“啊?”明兰听的云里雾里,“你在说甚么?”
“哦,你不是想晓得这个呀。”顾廷烨侧身靠在椅子上,反手背掩着嘴,悄悄笑了起来,只要这个时候,他才脱去些杀将的悍气,透暴露几分侯门公子的贵气。
顾廷烨满含等候的目光,炽热而灿烂,直视着明兰:“我不敢说叫你过神仙般的日子,但有我在一日,毫不叫你受委曲!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几,你在女人堆里就能是老几!”
顾廷烨慎重了神采,定定的看着明兰,眸子幽深乌黑,直看的明兰心头发毛,但她好歹在刑事庭见地过连环杀人犯的,如何也顶着了这类慑人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顾廷烨才缓缓开口:“你猜出来了?”
十年当代闺阁,半生梦里宿世,扮的太久,演的太入戏,她已经健忘了如何真正的哭一场,健忘了如何任情肆意的破口痛骂,健忘了她并不是盛明兰,她本来是,姚依依。
明兰忍不住叫起来:“那你去提亲就好了呀?闹这么多事出来做甚么?”差点赔上小喜鹊和如兰的一条半性命。
但是一回京,便赶上了曹家表妹的破事,老太太被气的半死,婚事再度担搁;再然后,一波三折,拖沓了小半年至今,再再然后,顾廷烨接过程咬金的板斧,一起拼杀出去。
然后,大老太太病危,盛老太太去了宥阳看望,这婚事又担搁下来了;接着,明兰也去了宥阳,本筹算大老太太出殡后就回京的,谁知‘荆谭之乱’发作了,兵乱连绵几千里好几个督府,直到崇德二年蒲月才气回京。
不一会儿,男人顶着一身风霜寒气逆光入厅,举头阔步,间隔明兰七八步处,白手一抱拳,嘴角含笑:“好久不见了。”
明兰发了怔,不知觉间,脸上一片冰冷,她伸手一摸,触手尽是泪水。
明兰忍了半天,才慢条斯理道:“二表叔的话明兰完整听不懂,明兰自小养在老太太跟前,婚嫁之事老太太并未提到半分。”
明兰微微眯起眼,本日,顾廷烨穿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棉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腋子毛,织锦各处的袍身上满布斑斓暗纹,腰系暗银嵌玉厚锦带,外头披着一件玄色毛皮飞滚大氅,这类毛皮厚重的大氅非得身材高大魁伟的男人穿起来才都雅,如盛纮这等文官便撑不起这气势来,反被衣裳给压下去了。
明兰满面通袖,拍案而起,额头青筋暴起几根,几近吼出来:“哪个问你这个了!”
“还好,还好。”顾廷烨学着明兰的口气,也打上哈哈了。
想到这里,明兰微觉黯然——等一下,她俄然心头一动,蓦地昂首,看着面前的男人,猜疑道:“你如何这么清楚?你……莫非……贺家你也动了手脚?那曹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