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将军眯眼看了看他:“义云的儿子?”
最后伸脱手,只是为他拢好衣衿。
少微也换了身平常布衣,又裹上轻裘大氅,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喝得正欢。
“下盘稳如何了,长得壮又如何了?”少微不平气道,“师父您是没端庄瞧过华苍脱手,他招招都是又快又准,不但有力道,另有技能,我跟您说,他曾经自创了一招,能悄悄松松把两百斤的大汉掀翻在地,那招式叫卷云遮月……”
华苍刚领了夺魁的嘉奖,换下尽是汗水灰尘的羽林礼服,现在一身绀青色平常布衣,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豪气。
上午的赛事结束了,少微与凌老将军分好银钱,就听老爷子感慨:“之前殿下说要重整羽林军,老夫还觉得不过是玩闹之举,现在看来,这羽林军经了殿下的手,当真是脱胎换骨,人才辈出啊。”
“你别全押。”少微心惊肉跳,好不轻易赢来的,可别一把头全输光了。
少微这下反应过来,哼哼两声:“你这是作弊啊。”
“如何?”
台下的呼喊声的确震天响,少微高傲地望向凌老将军:“我说得没错吧,师父!”
华苍作为侍从太子的中庶子,非常失职尽责,怕中间的人推来搡去冲撞了少微,便站在他身后,双臂撑在赌摊边沿,虚虚地圈着他,替他挡下四周的拥堵。
“我也欢愉。”
“师父快看!卷云遮月!”少微冲动地喊道。
凌老将军目露赏识,这场比赛谁胜谁负他并不体贴,能看到这般合贰情意的年青人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方才用心那么说,不过是想逗逗这太子门徒罢了。
华苍又摸出一两银子来。
降落的声音近在耳边,少微俄然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麻。
“红吉四确切跑得快,但决赛不能押它。”少微回过甚,悄悄对华苍说,“我前阵子在马场看过这些马练习,红吉四左前蹄受过伤,平时跑起来不受影响,但决赛是要越障的,它越障不可,轻易绊到。”
凌老将军捋了一把胡子,对少微道:“讲好了,方才下注的银子有一半是老夫出的,赢来的对半分,输了可都是殿下担着啊。”
他这话说得语无伦次,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太子”跟他比,不过华苍是懂的。
确切,华苍很快就缓了过来,仿佛对陈勇的路数有所体味,他开端主动进犯。
少微没听明白,细心瞅瞅华苍的脸,这到底是说华苍与华将军长得像还是不像?
少微想起这茬,顾不得师父说他起的名字不好,欢欢乐喜地奔出去:“晓得啦!”
陈勇伏输了。
这话夸得少微飘飘然,忙自谦道:“那里那里,比不得师父带的兵。”
一招制胜。
少微把他带到凌老将军跟前:“华苍,这位是我师父,凌天中凌老将军。”
略作思忖,少微把华苍的手引到另一匹马下方:“押黑风六。”
少微点头:“晓得了,师父放心吧,稳赢的!”
可他吃得高兴,喝得过瘾,固然只是喝到熏熏然,远远不到醉的境地。
腊八节那几日,秣都城中有三到处所最为热烈,一处是香火鼎盛的天德寺,一处是羽林军的大校场,另有一处,是玄武街的义海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