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秦先羽问道：“何兄乃钦天监弟子，领的但是朝廷俸禄？”
何浪咳了一声，说道：“寒潭恰是大德圣朝禁地，这斑角鱼极其可贵，可谓一宝。就是那几个鸡蛋，算是这半桌酒菜中较为平常的，却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见到的。”
“真气外放？”
“但是税银从何而来？”
那保护喝道：“大胆羽士，如此无礼，来我商羊谷的酒宴上撒泼，还想等闲走了吗？”
徐亮如遭雷击，只喃喃自语道：“真气外放？不对，能将八寸内劲妙手一举吹开，这风多么狂放，决然不止练气修为！起码赛过了我，这羽士是谁？”
“朝廷俸禄，不恰是从国库税银而来？”
“这话倒是不对了。”秦先羽说道：“小道虽无甚么买卖谋生，但小道常日吃穿用度，也都是付过钱的。你也晓得，朝廷收取税银，店家本钱便高出一些，天然要把代价进步一些，才得赢利。如此细细算来，小道常日里买个包子，换身衣服，都免不了有赋税的影子。”
“税银上缴国库，修宫殿，建风景，造车马，让达官权贵肆意华侈，又发放俸禄，给各方官员，却还更兼很多贪赃枉法之辈。这些且非论他，只说这满桌酒菜，就是平常百姓一辈子没法设想的巨资。”
他声音平平，缓缓说来，不带半点激昂之意，却终是把何浪说得哑口无言。
秦先羽眼神转而冷酷，说道：“据小道所知，坊间有人宰杀羊狗，当炖肉之时，如果放入一个鸡蛋，那么肉中大补营养，便尽都被鸡蛋接收。倘如邻家杀狗煲食，若放进一个鸡蛋，就该付他一半的狗肉钱。莫非这也是近似做法？”
秦先羽举起筷子，夹了一个，咬下半截，只觉满口芳香，口感非常柔滑。顿时笑了声，说道：“公然是极好的。”
那武道妙手已有八寸内劲，单凭技艺，可敌九寸真气的顶峰人物。
何浪也并非满是懵懂，便已听出秦先羽言外之意。
有清风习习，吹满鹤云楼。
“如果换成银两，披收回去，也不知能救活多少户贫困人家？”
七女人勾起一抹笑意，悄悄等着下言。
秦先羽听得入迷，似这类事情，以往只在书中见过，且都是诬捏而成。本日从七女人口中得知，寒潭蛟龙竟是当真存世，不由神驰。
“是啊，朝廷俸禄。”秦先羽低笑了声：“朝廷俸禄从何而来？”
何浪神采涨得通红，羞怒交集。
世人惊呼出声，此中尤是以何浪与商少主最为吃惊。
徐亮低低一叹，只道声：“高论。”
即使他是商羊谷少主，可若无不测，也只丰年过五十后，才有望得以真气外放。
他好不轻易营建出来的局面，总算将要损尽这小羽士的颜面，怎好弃了？
但是秦先羽不过把手一挥。
何浪僵在原地。
这羽士自称每日吃穿用度，花花财帛，都有付钱，也便是说朝廷税银有他一份。那么朝廷发放的俸禄，不也是有他的一份？
何浪并未粉饰声音，几近统统人都闻声这话。
言语落下，已朝着秦先羽扑去。
“既然吃了你这一个鸡蛋，便还你数十两银子。”
那内劲妙手扑在空中，蓦地被风倒吹归去。
秦先羽笑出声来，往外走去。
秦先羽看着何浪，说道：“大德圣朝比之他国，更加刻薄，只收一半赋税。但这一半赋税却又何曾少了？每赚得十个银钱，就该上交五个，残剩五个勉强养家糊口，有些赚得少的，温饱交煎而死，又那里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