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沉吟好久，俄然说道：“书中记录，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长辈也经常一场闭关出来，好似睡了一觉，但是外界已过了数月乃至数年之久。”
“世人寿元不长，修道人固然寿元绵长却也不能长生不朽，非论如何挣扎求生，非论此生多么出色绝伦。但是喜怒哀乐过后，仍然要死，那么这般高兴，这般哀伤，这般愤怒，又是为了甚么？就算似我一样，能活万年，又有甚么用处？”
“但为了存活，却又有无数大逆不道之事。”
“你看我孑然一身，昔年亲朋老友，师长同门，只在脑海当中，就算当年的陈迹都被光阴所消逝，统统俱都消逝不见。”
他眉宇间有些怅惘，低语道：“经此一场辩论，贫道自思，哪怕修行的是本身之道，又有何意义？”
长生道人寿至八千七百，当今仙圣俱是后辈，那鸿空祖师竟是他的祖师之辈？
“不但是我，很多修道人都是如此。”
统统源自何方？从虚无中来？虚无中何故出世统统？既是虚无，何故有出世统统的契机？契机何来？
这位长生道人表情窜改，已经不再是灰尘不染，如此下去，只怕保持不了这悠长稳定的肉身与赋性，没法再成为长生道人。只会跟着心中忧愁渐多，心中蒙尘，跟着工夫光阴，灰尘渐厚，覆盖了本来的统统。
秦先羽蓦地感觉，面前似已成了灰色。
他声音平平，句句诛心。
秦先羽怔了一怔。然后细想一番。点头道：“记得。”
“都说神仙寿长数百，跟着道行增加而寿数增加，实是长生不老仙……但实际上，修行之辈，统统心机尽在修行当中。”
长生道人又道：“哪怕是天神仙物，永久不朽，但又有甚么意义？他们现在在，将来也在，但他们有何兴趣？有何寻求？有何设法？有何……用处？”
很多年未见，他仍然如旧。
秦先羽沉默很久，终是说道：“长辈……答不来。”
道是六合乾坤？那六合乾坤从何来？
“我活了八千多年，也答不来。”长生道人说道：“说是活了八千多年，但我真正的人生，恐怕还比不得凡人一世出色。”
长生道人回过甚来，微浅笑道：“听闻你去见了天仙遗蜕？”
长生道人看了他好久，俄然笑道：“看来你得益很多。”
秦先羽一时候，不知如何开口。
秦先羽点了点头，但却又对祖师二字感到惊奇。
“你这还算是闭关不长的。”长生道人笑道：“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在世人眼里，你活了千年之久，但是实际上你才活了一日，而这一日还只是在古板的闭关当中。”
“人生既苦。又何必求生？”
星空以外。宇宙之间，何故有无穷无尽之物？
长生道人持续说道：“人生苦短，但很多人都要玩乐，常是显得无趣，是以自创很多玩乐的东西及体例，用以度日，寻求兴趣。既然活得这般忧?，总要用这些玩意儿事物。来打发光阴，又为何要活得那般长？”
以往他曾见过乾四爷。
“贫道向你扣问的，乃是天道，但是这一次，却有人向贫道扣问人道。”
长生道人点头说道：“天神仙物，万古以来此有几人？”
长生道人说道：“你说人生活着，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看戏有人赌，都是人生无趣当中，自寻兴趣。既然人生无趣，何故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