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伸出双手,恭谨地接过了李恪递过来的请见腰牌,客气了一句以后,紧着便往宫门里行了去,约莫两刻钟以后,就见赵如海已领着两名小寺人急仓促地从宫门里行了出来。
“有劳赵公公了。”
“父皇明鉴,儿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断无子虚。”
“这……,此话怎讲?”
“儿臣(臣等)领旨谢恩!”
太宗这么道口谕听着平常,可在场诸般朝臣们都不是傻子,只一听便知此乃宣遗诏之格式,各自的心机立马便全都活泛了起来,当然了,在这等场合下,倒是无人敢胡说乱动的,叩首谢恩也就属再普通不过之事了的。
太宗还是未曾表态,乃至脸上的神情都不见一丝的波澜,腔调虽算平和,可问出来的话倒是诛心非常,当即便令崔仁师等宰辅们都不由为李恪好生捏了把盗汗。
“陛下口谕,宣,吴王李恪、左仆射崔仁师、右仆射陈曦、中书令殷元、侍中崔敦礼承庆殿觐见,另,着从五品以上臣工一体到两仪殿候见,钦此!”
鉴戒线处,早已闻讯赶了来的尉迟恭一见到李恪在诸多朝臣的簇拥下徐行行了来,也自不敢稍有怠慢,赶快大步抢上了前去,恭谨地便行了个军礼。
李恪虽是说有事转头再议,可大师伙都不傻,又有谁会当真了去,这不,奖饰归奖饰,倒是无人肯错过这等从龙之良机,齐刷刷地跟在了李恪的背面,一并向宫门处的鉴戒线行了去。
宫禁虽还是,可动静倒是早就传到了深宫当中,身为太宗身边最听用之人,赵如海自是早已晓得了平乱的全过程,这会儿见得在百官簇拥中的李恪,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怠慢之心,紧着便抢上了前去,先是卑谦地躬身请安了一下以后,这才站直了身子,一板一眼地将太宗的口谕宣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陈子明对李恪自是体味得很,在他看来,李恪的雄才大略并不在太宗之下,治政之能、容人之量以及军略才调都不比太宗差多少,此一条,从其监国年余的表示便可看出一斑,独独在对民气的掌控以及算计上,却远不如太宗,换而言之,李恪会是继太宗以后的又一明君,于功业上,或许会超出太宗一大截,可在后代的评价上么,却绝对不及太宗之名誉,而这,提及来与他陈子明为李恪包办了太多也自不无干系。
“尉迟将军不必多礼了,小王有要事要面奏父皇,还请尉迟将军代为通禀一下可好?”
“本来如此,那父皇他……”
李恪本觉得太宗应是奄奄待毙了的,却未曾想太宗的精气神会如此之好,心下里自不免有些个惴惴不安,只是这当口上,他也自不敢有涓滴的透露,也就只能是简朴地将现在之局势说了然一番。
从本心来讲,李恪自是各式不肯李泰这个死敌活活着上,何如太宗明摆着不准,他也自不敢说要灭杀掉李泰,纵使再不甘心,在此时,也只能是果断地表了态。
李恪等人这才刚从寝宫的屏风背面转了出来,入眼便见太宗鲜明盘腿端坐在龙榻上,描述虽是肥胖,可双眼倒是敞亮得惊人,世人的心不由地皆是一震,但却不敢在礼数上稍有闪失,也就只能是强压着心头的慌乱,纷繁抢上了前去,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如此便好,尔能如此刻薄,朕在地府之下,也自能放心了,哈哈……”
“儿臣(臣等)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