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既言知错,那就说说看,似本日之事,该得如何措置方好,嗯?”
“回父亲的话,孩儿应领蓉儿去见母亲,如此便能多个回旋之余地,成与不成,皆可进可退。”
固然看在萧蓉这个将来儿媳的份上,陈子明自不会坐视萧家就此沉湎了下去,可有些话,倒是须得事前点透的,此无关亲情,而是公义,话虽顺耳,却决然是忠告,至于萧家三兄弟听还是不听,那陈子明可就不管了。
萧家,累世繁华之家,祖为南梁天子,父为大唐名相,三代人中出了两位皇后,论及家世之显赫,除天家以外,几无抗手,常日里行事虽谈不上高调,可崖岸自高倒是少不得之事,但是现在么,倒是一派的苦楚暗澹,往昔寂静厉穆的议事堂中现在就只剩下无言的死寂,萧家兄弟三人虽各自正襟端坐,面色寂然,看似气度不凡,实则倒是相顾无言之格式,无他,圣眷既失,大厦将倾,谁能挽之?答案是不知,不管是一贯自恃才高的萧锐还是素有长袖善舞之称的萧锴,此际的眼神里都是一派的茫然之色。
这一听襄城公主如此说法,萧家兄弟三人顿时全都傻了眼,没旁的,作为姻亲,陈子明本该是萧家最大的强援,可惜却愣是被萧家的无礼拿捏给生生推到了对峙面上,现在想要去求陈子明脱手帮衬,不说自家面子放不放得下来的题目,就算是去求,能不能得陈府的谅解都难说得很,面对着这等窘境,萧家兄弟几个实在是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这一见襄城公主已到,萧家三兄弟自是不敢再端坐着不动,纷繁起了身,各自出言见礼不迭。
陈子明虽是同意访问萧蓉,可对陈舒私即将人带来内院书房这么个重地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满的,固然未曾呵叱于其,可对其疏忽的态度便已表白了统统。
……
“唉……,娘娘本身处境也难,虽故意却也难为矣,唯以一语相赠,言曰我萧家之难唯有左仆射陈大人可解。”
陈子明底子没理睬陈舒的见礼,就这么任由其长鞠而立着,还是自顾自地挥笔速书着,直到大半个时候畴昔了,方才搁动手中的笔,瞥了眼局促不安的陈舒,声线微寒地开了口。
“见过公主殿下。”
一听自家父亲要跟本身说话,陈舒的头皮不由便是好一阵的发麻,只是这当口上,他也自不敢有甚违逆之言,只能是紧着应了一声。
“诺!”
见得陈子明的视野扫了过来,陈舒与萧蓉自是都不敢失了礼数,齐齐行上了前去,各自见礼不迭。
饶是陈舒都已诚心认了错,但是陈子明却并未让其轻松过了关去,还是不依不饶地往下诘问了一句道。
“诺!”
固然未曾侧脸,可萧蓉倒是灵敏地发觉到了陈舒的忧愁,也自不免便为自家爱郎捏了一把盗汗,题目是她尚未过门,这会儿自是不好出言为陈舒说话,无法之下,也就只能是满脸苦色地行了个礼,与陈舒一道并着肩地退出了书房,自行乘马车打道回府去了……
“蓉儿来了,不必多礼了,来,坐下叙话好了。”
“大人之教诲,蓉儿都记着了。”
“小女子见过陈大人。”
陈子明对萧家虽是有所不满,可对自家将来的儿媳萧蓉却非常喜好,哪怕明晓得其此番跑了来,十有八九是为萧家讨情的,陈子明也没如何在乎,顺手搁下了手中的笔,腔调淡然地叮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