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元的辩才相称之好,唱作俱佳,一番话下来,奉迎归奉迎,却并不见多少的奴颜傲骨,有的只是格外的恭敬。
“呵,来,一道出舱看风景去。”
不算太宽广的船舱中,陈子明佳耦正对坐手谈着,已近中局,让了汝南公主四子的陈子明现在正堕入苦战当中,一条大龙四周受攻,固然左冲右突地生猛非常,却较着有着被屠之危殆,硬是被逼着堕入了长考当中,正自图谋着翻盘之算路,却见尚书省左司郎中郝处俊已是疾步从外头抢了出去,冲着陈子明佳耦便是一礼,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李使君不必在乎,情意到了便好,来,与本官一道同去行宫好了。”
“禀老爷、夫人,已到地头了。”
望着汝南公主笑靥如花的脸庞,陈子明的心不由地便是一荡,可也就只是一荡罢了,这都已要到地头了,总不能荡个没完罢了,无法之下,也只能是自失地一笑,伸手重揽住了汝南公主的细腰,并着肩一道行出了船舱……
“谢长公主殿下隆恩,下官等听闻公主殿下台端将至,无不欢乐鼓励,举城百姓扫洒相迎,更有乡绅赵德明献出园子一栋,恭迎长公主殿下台端驻跸。”
汝南公主猎奇地打量了下帝陵的陵门,见其上的油漆尚新,门牌坊也较着是新立的,自不免感到有些奇特,这便游移地发问了一句道。
“下官扬州刺使李慎元率州中属官见太长公主殿下,见过陈大人!”
“铁炫,去看看庙祝可在?”
“夫君,便是此处么?”
“李使君故意了,本宫感激在心,只是本宫离京前,皇兄有交代,说是莫要扰民,着本宫入住行宫便好,李使君且让父老乡亲们都散了罢。”
陪汝南公主下棋本来就是放松罢了,陈子明自是不会去在乎胜负,告知捷负已定,也就没再持续,哈哈大笑着便推枰认了输。
那男人的禀报一出,便听车厢里传来了一声平和的回应,旋即便见车帘一动间,一对中年佳耦已就此下了马车,鲜明竟是白龙鱼服的陈子明佳耦到了。
船方才刚泊岸,自有随行的船丁们紧着便将广大的踏板架好,旋即便见陈子明佳耦在数名寺人侍女们的簇拥下,徐行沿着踏板行上了岸,一见及此,李慎元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便率众属官们抢上了前去,照着朝规施礼问了安。
“哈哈……,馨儿公然高超,为夫甘拜下风。”
汝南公主虽不喜这等劳师动众的所谓迎驾典礼,可也知此乃朝规,毕竟天家的脸面终偿还是要的,应有的礼节,断不成少了去,她自是不会在此际给李慎元神采看,也就只是中规中矩地应对了一番了事。
扬州乃是四都之一,江南最为繁华之地,贸易鼎盛,来往商旅无数,城外的船埠天然也就是扬州城最为繁忙之地点,车来船往,客商如云,但是本日之船埠倒是一派的寂然景气,一队队甲胄光鲜的守备营将士持戈鉴戒四周,扬州刺使李慎元率州中属官以及乡绅们早早便等待在了船埠上,这一见到运河上七艘大小不一的战船正缓缓驶来,李慎元的精力立马便是一振,紧着打量了下船上的灯号,见公然是长公主与首辅大臣连袂驾到,哪敢有涓滴的怠慢,扯着嗓子便高呼了起来,顷刻间,本来庄严的船埠上鼓乐喧天而起,闹腾得可谓是欢畅非常。
汝南公主本就是个清冷的性子,最不喜的便是这么些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先前如此这般地应对上一番,已然是很给李慎元面子了的,这一见其不见机,又哪耐烦跟其多啰唣的,丢下句交代,便即自顾自地上了已从船上推将下来的车辇,弄得李慎元为可贵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