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淼官阶虽说不高,可好歹也是从七品下的武将,当初陈子明佳耦驾临之际,他也有幸列在欢迎的百官中间,倒是曾见过陈子明一面,这会儿见得陈子明站将出来,虽一身的兵士服饰,可那身形与脸庞却无疑恰是陈子明本人,一见及此,丁淼的心中自不免便是一阵波澜大起,但是惊奇归惊奇,他却并未就此乱了手脚,这一听得身后的将士们一派哗然,立马板起了脸来,厉声便大吼了一嗓子,强即将众将士们的动乱压抑了下去。
丁淼虽是陆自高的亲信部下,但是因其生性朴重,为防不测故,陆自高并未曾将要谋反之事奉告其,如此一来,他自是不清楚陆自高被擒究竟是如何回事,也自不成能在陆自高的性命获得保障前便策动强攻。
丁淼先前见得陈子明站出来之际,便已狐疑陆自高被拿下恐是另有别情,却没想到竟然是因谋反被拿下的,当即便大吃了一惊,心下里虽已是信了几分,可一想到陆自高昔日里对本身的恩德,他又不肯信赖此事为真,游移了好一阵子以后,终究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再作计算。
一听陈子明所言不像有假,丁淼当即便语塞了,木讷讷地张大了嘴,却半晌都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神采时红时白地变幻着,显见心中正自挣扎不已。
丁淼虽不算笨人,可就政治智商来讲,也实在高不到哪去,心下里虽是信陈子明要多一些,却又不免但愿李慎元所言方才是真,再一想到本身悍然聚兵之行动仿佛已是在附逆,心境当即便大乱了起来。
“陈曦,尔安敢妖言惑众,大逆不道之人,也配奢谈公理,狼子野心之徒,不得好死,儿郎们都有了,跟本官来,拿下陈曦,安定匪乱,大家皆有重赏!”
“寂静,不准妄动,都给老子站好了!”
这一见丁淼有被陈子明说动之趋势,站在阵列前的李慎元可就有些吃不住劲了,赶快扯着嗓子便高呼了起来。
“本官乃扬州刺使,有权节制诸军,现在情势危急,岂能如此拖延不进,本官令尔马上率部反击,务必剿除叛匪!”
“本官在此宣布,此番查案只究首恶,余者皆既往不咎,凡是放下兵器者,皆免其诸般罪过,有拿下逆贼李慎元者,官升三级,赏钱百贯,尔等再不归正,更待何时?”
这一见丁淼不肯依令行事,陆自高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但见其神采一沉,已是就此端出了刺使的架子,声色俱厉地便喝令了一嗓子。
就在陈子明告急扣问劈面那员大将之名姓之际,李慎元也正自焦心肠劝说着丁淼,此无他,概因李慎元心中很清楚劈面那拨军到底是如何回事——在陈子明拿下陆自高之际,有一名陆自高的亲信见势不妙,紧着便奔回中军大帐,将陈子明俄然呈现并拿下了陆自高一事奉告了李慎元,自知大事不妙之下,李慎元不得不铤而走险地去告诉了在营中歇息的丁淼,言称陆自高被乱兵所擒,鼓动其率部前去救援陆自高,用心只要一个,那便是希冀着虎帐中会起乱战,他也好趁机逃出世天,自是不肯见到两军对峙的环境呈现。
眼瞅着军心士气已被陈子明三言两语弄得完整崩溃了去,李慎元自不免便急了,也不管前头的丁淼还在那儿发楞个不休,大吼着便要鼓励甲营将士们从速策动冲锋。
见得丁淼已然站了出来,陈子明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稍稍一松,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但见其非常客气地拱手还了个礼,一开口便先行抢占了品德的制高点。